“没有,她今天有别的事情,我们不同路。”
他的话刚说完,陈眠听着他略带怨气的语气,没由来地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陆征年转头问她。
“我只是觉得有些稀奇而已,平日里不是不管她有什么事情你都会等她吗?”陈眠笑得苦涩,语气却还像是在玩笑。
陆征年听着她的话,在前面一个路口缓慢地停下脚步,光是只听她这一句话,他就知道陈眠是在说自己当时在她和沈清欢面前撒的那个慌,他尴尬着笑了笑:“果然还是被你猜到了。”
陈眠也跟着他的动作一起停住脚步,这时刚好雨停了,她收起伞,语气无奈道:“是你太明显了。”
听到她带着调侃的话,陆征年挑着眉梢,难得没有反驳。
“我听江淮远说,你打算考北京的大学了?”陈眠看出他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也就换了话题问。
“他怎么什么都和你说。”陆征年无语地点点头。
陈眠听着他吐槽的话不置可否,江淮远的确是个嘴巴很大的人,她笑了笑,继续说:“沈清欢应该也是要去北京上大学的吧。”
“是。”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疑惑地应着。
闻言,陈眠转过身,在微白色的路灯下抬头望着他,像是早就猜到了般,语气像一湖死水地平静道:“所以......其实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法阻止你去奔向她的,对吗?”
“什么?”陆征年不明白她的话里指的是什么,肉眼可见地皱眉起来。
可陈眠却也没有回答他的这个疑问,她嘴边露出勉强的笑,眼底却是灼热的悲伤。
有个问题好像被她埋在心里太久太久了,所以她眼睛一酸,冲动地把一个困扰了他很久的问题问出了口:“陆征年,你知道我喜欢你吧?”
陆征年还没明白她上一句的话是什么意思,就被她突如其来的后话给说懵了。
他愣神地抬起头,陈眠却不敢继续看他,她怕陆征年接下来说些什么她就没有勇气说下去了。
陈眠眼神闪躲,见他没有开口否认,其实她心里也就多少都有数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知道的。”她惨白着脸,声音嘶哑着:“自从高二我和你分到一个班之后,除了非必要的时候你都避着和我的接触,我那个时候就应该明白的。”
她的喜欢其实并没有藏得多么的好,人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往往就算捂住了嘴不说话,眼神也是没有办法骗人的。
她话里虽然像是在质问他,可是说出口的话看似是疑问句,实则却都是肯定句。
很多事情她早就知道了,可她只是不敢去细想而已。
可是就在昨天,她从江淮远嘴里知道了他和沈清欢都要报考北京的大学,这一切好像就突然变得不可控起来。
他们马上就要毕业了,以后也不一定会再见面了。
北京距离苏市太远了,远得让她心慌,所以她必须要做些什么了。
陆征年看着陈眠低着头,他抿着唇,面露严肃,沉默良久才只能说出一句抱歉的“对不起”。
他也只能......说句对不起。
陈眠是在听到他嘴边的对不起后情绪彻底崩溃的,她摇了摇头,眼泪像晶莹剔透的珠子直直地砸在了地上,淹没在深夜里。
“你不要道歉啊,你不喜欢我不是需要你道歉的事情啊。”她狼狈地用手擦着眼泪,语气哽咽着说:“陆征年,我从高一开学的时候就喜欢你,后来高二的时候,我看到我和你的名字一起出现在文理分科表上,知道我们是一个班的时候,我真的比任何人都要开心,我那个时候以为,或许我跟你也算是有缘分的,或许这就是老天给我的机会,可是后来我发现我想多了。”
她一股脑地把自己心里憋了太久的话都在今晚说出来,陆征年站在她的边上,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她,随后什么都没说,只安静地聆听着。
这大概也是他对陈眠这段感情表示的尊重。
一段暗恋、一段感情、一段故事,被爱者像是从未入局,只能感到抱歉,只能做倾听者。
所以陆征年也没有去打断陈眠的任何一句话。
“很多事情,可能真的不是谁先喜欢上谁就有理的吧,感情也从来都不分先来后到。江淮远高一那个时候追着我跑,后面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就不缠着我了,我当时真的松了好大的一口气,后面我朋友和我说,说我们这个年纪的男生都是这个脾性,都只是不计后果的冲动,只要等冲动的那股劲冷却下来,那就好了。”她笑着自己那时的愚蠢的想法,眼泪不受控制地再次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