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钟纯心,既能让对方帮着照料年迈的阿娘,又有了一些权利能够保护褚朝云和一众姐妹。
所以这差事她应的心甘情愿。
事情走到了如今这个局面,蕙娘也感知出钟纯心是想要做些什么,不过褚朝云已经顺利下船,她的差事完成了,余下的,她便只能在心中祈祷褚朝云和钟纯心一切顺利了。
临走前,她一忍再忍,还是没能忍住问了句:“管事,李管事她——”
“死了。”
钟纯心把玩着袖口里露出来的一支匕首,神色淡淡道。
蕙娘惊愕之余,紧握双手激动道:“死得好,简直大快人心!”
钟纯心挥挥手示意她出去吧,蕙娘见女子面有倦色,便轻手轻脚将门关好,决定回楼上去跟春叶和褚惜兰坦白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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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朝云从宋谨那里回来的当晚,只潦草见了阿爹阿娘和大伯父大伯母一面。
大伯父大伯母先是抱着她痛哭不止,当问到褚惜兰和褚郁时则被她给打岔了过去,最后大伯母哭的心疾差点犯了,大伯父只能先将夫人带到房里去吃药歇息。
而她阿爹阿娘也没好到哪里去,阿娘直接哭晕过去,阿爹也是上气不接下气。
褚朝云只好拜托褚文词帮忙照顾阿爹,自己则亲自照顾阿娘,就这么先应付过去一晚再说。
刁氏被褚朝云安排在了隔壁的屋子,只是刁氏毕竟是个有分寸之人,人家一家团聚她不好打扰,索性攥着囡囡的小铃铛早早睡下。
褚朝云整晚都没见到那传说中的三叔三婶,据她阿爹阿娘说,二人跑去万春楼吃酒,又到了榆树胡同听戏,那戏院都是整晚营业的,想必这二人要玩到天亮才肯回来。
翌日一早,刁氏帮着褚朝云给全家做了早饭,三叔三婶也被褚文词给接了回来。
一家子围坐一块却神色各异,彼此心里都压着一些事。
大伯父率先开口,问的自然还是褚惜兰,“朝云那,我家惜兰她到底在哪儿啊?”
大伯母心疾好了一些,也忙焦急道:“是啊朝云,你们三个是一块被那恶霸……你们后来分开了吗??”
这么一问,褚朝云的爹娘也紧跟附和道:“对啊闺女,小郁呢?”
饭桌气氛沉闷,尤其褚朝云的脸色似云似雾,有些叫人分辨不出她此刻的情绪。褚朝云佛一样静坐片刻,随即忽的扯开一抹笑看向刘玉花,“你觉得呢?三婶。”
刘玉花原本只顾着低头往嘴里扒饭,突然被点到名字,妇人便厌烦的抬起了头。
一抹心虚闪过,刘玉花似笑非笑:“你这孩子怎么还问起我了,若我知道,你们又怎么会此刻才见上面呢!”
刘玉花的眉毛天生吊着,鼻梁挺,嘴唇薄,尖尖的下巴显得她整个人都过分尖酸刻薄。
可三叔褚百明似乎看不太出来,或许还很欣赏刘玉花的美,见褚朝云一副质问的口吻,登时就不乐意了,“褚朝云,你怎么跟你三婶说话呢?!”
“褚百明你给我把嘴巴闭上!你媳妇弄丢我们两家的孩子,如今我们朝云说两句都不行了?”
褚朝云的阿爹褚百千“腾”得摔下筷子,怒目看向褚百明。
褚百明生生咽下怒气,不再理会褚朝云。
“弄丢”这个词像是刘玉花的逆鳞。
褚百千刚说完,刘玉花便“嗷”得一声坐到地上拍腿大哭起来,“二哥你不好好管管你家孩子竟然还来数落我们?褚朝云她被你们宠的一点教养都没有啊,张口闭口就要污蔑于我,你们竟然还帮腔,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刘玉花!”
褚朝云的阿娘曲艳见状,撸胳膊挽袖子的就站了起来。
“二嫂,你敢动我家玉花一下试试!”
褚百明忙挡住她。
“褚百明我看你要造反!”
褚百千直接上前,一脚就将褚百明给踹翻在地。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连性情稍微温和些的大房两口子都有些拉不住,最后还是褚朝云喊停了他们,才暂时结束这场闹剧。
刘玉花一来就闹开了,既是心虚,也是想给褚朝云一个下马威,目的是叫她少说些没用的废话。
褚朝云都心知肚明。
而这一路走来,大房二房也不是眼瞎心盲之辈,他们早怀疑刘玉花有问题,可没有证据的事又能怎么样呢。
所以他们满心期盼着找到孩子们,亲自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褚朝云的爹娘本就脾气火爆,有时连大房的话,他们也是不怎么听的,不过倒是格外听褚朝云的。
早饭吃的不是滋味,待到曲艳想找闺女再好好问一问时,褚朝云却避着他们出了门去。
她暂时不能告诉大家褚惜兰和褚郁的去向,自然不会长久的留在家中,褚朝云本想先去宋谨的院子继续昨晚的那个话题,只是身后多了条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