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朝云随口问。
方如梅听得一愣:“啊……啊?”
他们压根就没人想过这种事,被女子一问,倒是给问懵了。
翌日一早,褚朝云起来却没忙着上去洗漱,而是拿着一张纸走了出来。
昨晚她睡前匆匆画了一张草图出来,主要是今个便要去长业寺,有些事,还是再去之前先交代完比较好。
草图之上,是一只小妆奁盒子的样式。
四四方方看着不大,开口连接的盒盖处,是用线缠了一只扣子。
盒子周身她浅浅绘制过几笔,大概就是一些简单的编织图样。
这小盒子外表看着精美,还真不输昨个见到的八宝金翠妆奁盒。
“你们可以研究一下试试看,能不能做出这样一只小盒子来。我的意见就是用针织,反正质地轻薄,摸着柔软,出门带着方便就可以了。”
“当然,要是没想法就让香荷去问春叶,反正活也不是一个人干出来的。”
她补充了一句。
方如梅知道褚朝云画这个,是跟他们昨个提到的话题相关。
可还是有些没太反应过来:“朝云,你这是……”
褚朝云笑的眉眼弯起,“不是说要大干一场吗?自然不能只做点手套和鞋套就完事了。”
“我有个想法。”
女子笑盈盈地看着他们,“其实我们可以挂名开个针织铺子,不过手艺要过关,样式也得新颖,你们大家想不想干?”
第72章 二更
长街不远的一处院子里点起了灯,虽说这天才刚擦黑,但李婆子突然把褚惜兰给叫了回来,褚惜兰心中也是慌得有点打鼓。
她一向和春叶、蕙娘交好,日常做什么三人都基本是形影不离。
就连雅间,都是并排挨着的。
李婆子从不会这样,本着事出反常必有妖的原则,褚家大姐儿捏紧手帕,心中一滞——
难不成他们跟着三妹妹做生意的事,被这刁妇给发现了?
褚惜兰迈步进门,强行的吸了几口气,试图让自己变得冷静下来。
至少表面不能被看出端倪。
她努力思索着,若是三妹妹遇上这样的情形,大概不会像她表现的这般紧张吧?
为了不出错,她还偷偷回了一趟自己的屋子,照了照桌上的铜镜,等紧绷的面容看着稍微的松弛一些了,才又迈步走出来。
这是二进的院子,李婆子独自住在后一重。
褚惜兰提了口气,正想绕去后面,忽的一转身,老婆子就鬼一样的出现在她身后。
“你——”
她惊恐地叫出一声。
待看清李婆子的那张脸后,这才又收住了声音。
褚惜兰心中还是突突的跳,于是她尽量把头低下,声音也尽量压下一点,才能保证不被来人听出她的慌乱,“不知管事急着唤我回来,可是有什么事要我去做?”
李婆子直挺挺地看着她,怨毒的神情一闪而逝。
随即,就撑起塌下的面颊两侧,笑道:“褚惜兰,你想不想回家?”
“回、回家?!”
女子这一声比刚刚喊得高了些,惊的自己一个激灵。
她并不知赵大才刚用这招糊弄过老陈,但这“回家”的诱惑确实是不小。
管事们从前也用过许多次这种招数,几乎百试百灵。
李婆子甩了下攥着的帕子,语调幽幽:“我就跟你直说吧,今个把你叫回来自是因为有些事要问问你,我不为难你什么,就要一句准话。”
“你说了之后,是想回家还是想要其他的东西,金银玉器,郎君公子,你说得出,我老婆子就办得到。”
“怎么样?这笔买卖划算吧?”
李婆子靠近她,近乎盯视的表情里藏着满满的算计。
其实也不知为什么,大概就是女人的直觉,褚惜兰总觉得李婆子要讲的事,和褚朝云脱不开关系。
但话到此处由不得她不选,褚惜兰佯装镇定的站直了些,开口道:“管事请说。”
李婆子和她对视了一会儿,尖利的笑了声:“我就想要知道,我侄子李二达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他的死,跟褚朝云有没有关系??”
果然是跟三妹妹有关的事。
褚惜兰心想。
但她觉得李管事这话也问的莫名其妙,李二达是怎么死的,官府不是已经有了定论?
“李管事,我不懂你为何会把这事联想到我三妹妹的头上?”
“你且说是或不是?”
李婆子往前迈了一步,尖锐的目光刀子一样灼人。
褚惜兰不自觉的后退了下,“恕我冒昧,李管事你是不是听了什么闲话才会这般联想,我三妹妹她一直在船上,根本接触不到李工头,她——”
“我就问你是还是不是?!!”
见褚惜兰一直想要给褚朝云辩白,李婆子顿时恼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