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立刻去。”
她答应着便要放下盘子出去干活,钟管事又喊她一声:“回来。”
说完,妇人走至近前,看了一眼程月做的那盘,又瞥向褚朝云做的,思虑片刻,破天荒端起褚朝云那份,小口尝了尝。
期间,褚朝云则一直看着钟管事的表情,待对方重新放下盘子,才试探道:“怎么样?”
“难吃的很。”
“……”
褚朝云没话讲了。
钟管事去一旁拿来只碗,将刚刚咬过的鸡排放入碗中,又取一双筷子,像是要带走。
褚朝云在身后看着她,略微不太服气,于是就胆大问道:“不是不好吃嘛?”
钟管事头也没回,声却飘过来:“都吃一口了,难道剩下的留给其他人?”
褚朝云耸耸肩,心想,啧啧,还真是口是心非的女人啊!
反正没挨骂就挺好~
她赶忙收拾了那一堆零碎,把鸡排用刀切成小块,先带下去给暗仓里的船娘分了,又返回来继续劈柴。
……
晚上一干完活,褚朝云便觉得腰酸背痛,一想到等下换筐回来还得做饭,她难得有些想要罢工。
人的精力又不是无限的,她当然也会疲惫。
再加上今个白天还多做了一顿炸鸡排,褚朝云盘着腿靠在床上细思——
她是不是该琢磨一些,冲泡了就能吃的东西?
就好比从前上班时,偶尔早饭来不及买,她就会泡杯牛奶或者麦片来充饥。
这样以后要是觉得累了,泡点来吃也能对付一顿。
她坐在一边苦思冥想,身边的刁氏和徐香荷就接着研究刺绣。
确切的说,只有徐香荷一人研究,刁氏只是从旁指导,时不时发表两句自己的见解。
女红这种活褚朝云是最不爱干的,不过她要的东西刁氏已经给她买齐全了,自己不动手也不行。
褚朝云小憩了会儿,然后就回自己隔间去把东西拿过来。
徐香荷看着她抱来的一大团子,怔了下道:“这是什么?嗯?莎草?”
因为从前见过有人穿袯襫,所以她还是能认得出来。
褚朝云得意的拿起莎草和棕丝挨个摆弄,而后说道:“买整件的袯襫太贵不划算,我想着咱们连棉衣都能缝,做两件袯襫出来,应该也是行的吧?”
毕竟是有做过衣裳的经验,徐香荷倒愿意试试:“你这想法不错,又省钱又能练手,我现在便研究着做。”
褚朝云感觉坐久了脚下有点冷,就去厨房烧水把新买来的汤婆子灌上。
三个人一人一只,刁氏和徐香荷抱着,褚朝云则放在脚下暖着。
待暖和一些后,她就捡了些莎草,伸出手比量了几下。
褚朝云的手指细长,秀气的很,再加上整日的干活泡水,倒越发白皙了些。
一旁研究着做袯襫的徐香荷见状,有些不解的看向她:“朝云,你这是……干什么呢?”
“想赚钱。”
褚朝云前言不搭后语的应了句。
徐香荷脑袋瓜就不够转了,她“啊?”出一声,跟着就木呆呆地看向刁氏。
刁氏依着自己对褚朝云的了解,而后讶道:“你该不会是想做袯襫出去卖吧?这好像不成。”
确实不成。
因为每个人的身量不太一样,而且天气也不合适,袯襫通常都是渔民穿的多些,但蕤洲渔民就那么些人,没人缺这个。
就连集市上卖袯襫的都少见。
刁氏觉得这个想法非但不妥,而且工程量大,并不合适。
褚朝云听后兀自捂了下额头,笑道:“那当然不会,这不赚钱。”
她留了一些棕丝、莎草给徐香荷,自己则拿回去一部分。
今天还是困,褚朝云决定先去睡一觉,若是晚上还能起得来,就再按照自己那个想法研究研究。
这一场梦做了许久,仿佛梦到了原主小时候,只不过褚朝云的记忆是空白的,因为原主早就不在了,所以那些片段也随之远去。
只是半夜醒来时,她才想起今个还没去换筐。
其实晚去一日也能应付。
褚朝云点燃油灯,又撩开窄窗往外看了一眼。
连水岸两侧的灯火都熄灭了,外面静的可怕,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风吹得她有些凉,褚朝云放下窄窗,想试着继续睡,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索性她便精神精神,重新拿过堆在脚凳上的材料,开始挑灯夜战的钻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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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给柳文匡拿去一些米糕,午时又被临时派去给客人摇橹,褚朝云也着实没想到,这寒冬腊月的,竟还有客人好兴致的想去游河。
不过跟其他的客人不同,船上这位老爷,并不打算往上游去,而是叫褚朝云往西走走。
西边,也就是她平时捞鱼虾的那处,虽说有成片的荷花塘,还有一些密实的水生植物,可季节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