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一!”
卢平这次动作又快又准,他的魔咒打在衣柜把手上面,拉开了衣柜的门。
木门霎时间四敞大开。接着,一个艾尔芙无比眼熟的女人走了出来。
“艾尔,和妈妈出去走走好吗?”
女人的脸蜡黄,形容枯槁,但身上的衣服却十分华美,看起来和她并不搭调。
看着眼前的人,艾尔芙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十一年前,薇薇安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要领她出门的那天。
“妈……妈。”她喃喃。
“艾尔。”
薇薇安有些僵硬地笑着,看起来她并不习惯对自己的女儿做出这个动作。
艾尔芙恍惚之间还记得薇薇安当时拉住了她的手,那是她第一次那么近距离接触自己的母亲。
干燥温暖的手,她感觉自己就好像沐浴在阳光下的雏菊从中,贪婪地汲取那气息。
画面一转,薇薇安出现在了一片树林中。
她的前方是几个穿着黑色斗篷,戴着银色面具的人。
薇薇安举起魔杖试图反抗,但对面的黑衣人越逼越近,她根本无路可逃。
这时她转身,迫切地冲艾尔芙大声喊着。
“快跑,艾尔——快跑!”
艾尔芙眼睛紧紧地注视着眼前的画面,那逼真得仿佛她又回到了十一年前的那天,那片林中。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死死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艾尔……跑——”
“阿瓦达索命!”
身后的黑衣人嗓音尖利诡谲地叫着,艾尔芙眼睁睁看着薇薇安面冲自己缓缓倒下。
“艾……”
女人的嘴唇嗫喏着,却没有发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
蓝色的眼睛里带着惊惧和悔恨,在她倒地的那一刻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瘦削的面颊滚落,没入了草地中。
她的视线逐渐变得呆滞不再有神采,空洞的目光像把利剑一样穿过了艾尔芙的胸膛。
跑,快跑……
艾尔,快跑……
耳边哀求期冀的声音越来越大,直至将艾尔芙浑身裹住。
她的脑子浑浑噩噩,只有这一个念头——快跑。
仿佛有无数的刀子在一起切割她的内脏,艾尔芙一会儿觉得自己被冰冷的水没过了头顶,一会儿又嗅到了阳光下树叶的气息。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一切都会重新好起来。”
一道声音在艾尔芙的脑海里响起。
那充满着无限的诱惑力,带着安抚人心的作用。
空气中仿佛都掺杂着雏菊新开的淡淡香气,艾尔芙嗅着阳光的味道,放任自己跟随那道声音逐渐沉入的黑暗。
“……为什么不拦住?”
“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你没想到?这是你的课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教授有保护学生在课堂中安全的义务,否则那个猎场看守员也不会被困在他的木屋里了。”
“我会负起责任的,谢谢你的提醒,斯内普教授。不过她貌似并不是你们学院的学生,我应该和弗立维教授探讨这些事情。”
“……所有的魔药都是我熬制的,如果你要承担所有的用药量,我完全可以不来这个该死的地方。”
……
好吵。
艾尔芙感觉自己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她的大脑空空,根本反应不过来自己现在的处境。
随着听觉越来越清晰,门外的争执声逐渐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我只是好奇问问你们的关系而已。”
“不该问的不要问,这是我对你最后的忠告。”
艾尔芙辨认出那是卢平和斯内普的声音,听起来斯内普已经被狠狠触怒了。
她现在是在哪儿?
艾尔芙睁开眼睛环绕着四周,发现自己又一次出现在了医疗翼的床上。
她无奈仰天,长出一口气。
还没完了。
趁着没有人进来,艾尔芙再一次回想起了自己面对博格特时看到的场景。
而这一次,她几乎可以确认,在最后的时刻薇薇安是真的想救自己的。
或许那个女人真的下定决心想要改变,只是还没开始,就彻底结束在了那一片林子中。
艾尔芙突然有些贪恋那干燥却温暖的触感,想再一次嗅到薇薇安身上的独特香气。
但她知道,再也不可能了。
艾尔芙扶着床沿坐了起来,低垂着脑袋,望着自己的手指出神。
说到博格特……不知道她晕倒后班里怎么样了。
不过听门外的意思,卢平应当是一发现自己晕倒就立刻停了课程并把人送进了医疗翼。
而斯内普正是在被催制魔药时听到了这件事,于是过来找卢平的茬。
现在外面已经没了动静,但艾尔芙几乎能想象出两个男人无声对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