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杨叔近来面色不错”薛河提着锄头往前走,一面与对方聊着。
“后日秀秀便要出嫁了,对方家在隔壁村子,离得近,我和秀秀娘都觉得不错!不说了,你去田间吧,到时别忘了来吃酒呀!”杨叔是真心满意了这门亲事,逢人便要说上几句。
路遇分叉,杨叔挥手同薛河告别。
午时,游慕同菉儿提了饭菜到田间。
阳光宜人,晒着一阵暖意,比之夏季的烈阳舒适太多。
菉儿拿了昨年薛河为游慕做的纸鸢,伴着微风小跑着放飞,玩的兴致勃勃。
游慕端了一碗水,递给田间的薛河解渴。
“来,吃饭”
拉了薛河的手臂,将人带出田间,暂时在老树的树荫下歇脚。
不远处的树荫下,也是三三两两的农家人。妇人们习惯了每日送餐给田里的汉子,趁着丈夫吃饭的间隙,帮着对方擦一擦汗,又或者聚在一处唠一唠家常。
“呀,游家的小少爷怎么过来了,这是给薛家老大送饭的?”
“小少爷当真生的好颜色,若我肚子里这个,能生的像小少爷般如珠似玉的,便好了!”
“我瞧着,倒像是薛家小子的媳妇儿似的,还帮着端水呢!”
“哎,林婶子就知道乱点鸳鸯谱,她瞎说的,可别轻信了去!哈哈哈!”
几个妇人远远瞧见了树荫下的两人,调高嗓音打趣的朝这边喊着。
这些话说的傻少爷有些不好意思,往薛河身侧靠了靠。
她们不晓得无心之言正中真相,说完只觉得天马行空,自己便先笑出了声。
不过她们并未只盯着两人不放,因为田间小径上走来了另一对,杨叔家的秀秀和她的未婚夫。
姑娘和小年轻也是个脸皮薄的,被妇人们一调侃,便齐齐红了脸,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走过这一段路。
红纱迎风翻飞,喜炮响彻云霄。
说笑的妇人们换上了喜庆的红衣,牵起头戴红盖头的新娘子,出了闺阁。
游夫人与游老爷为秀秀的婚事包了一份大红包,特意前来道贺,杨叔穿着新裁的衣服,推拒不下,便笑着接过。
按照之前说好的,他特意给菉儿和游慕备好了两份沉甸甸的喜糖。
这婚事办的虽不算隆重,却是农家人积蓄足够之内,最高的规格了。
道贺的人不多,却都是乡里乡亲最诚心的祝福。
薛河看着眼热,幻想着若有一日,他与少爷成亲时该是怎样的光景。
薛婶子记起了薛父,靠过去叮嘱薛河改日带少爷去他爹坟头瞧一瞧,上炷香。
瞧着喜庆的场面,游夫人也颇为触动,从宴席上回来后,便拉着薛婶子商量了一宿。
最终决定还是为二人办一场结亲仪式,虽然他们同为男子,可该有的礼数是不能少的。
虽然,这事不好宣扬出去,只能关起门来自家人在一处欢笑一场,但这个过程,倒是不可或缺。
敲定之后,二人特意借来了秀秀夫君成亲时穿的婚服,瞧了瞧款式,便着手裁剪布料缝制婚服。
这事她们没明说,连游老爷都不知道,直等到婚服制成,哄着少爷穿上时,薛河才知道。
“愣着干什么?快去换上!”薛婶子推了推眼睛黏在少爷身上挪不开的傻儿子,要他快些换好。
“去吧,虽是只有自家人在,但也别误了时辰”游夫人着游慕的衣服,催促薛河换上另一套。
“是,这就去!”
缓过劲来,心中念想的事情成了真,薛河激动的衣服都有些不会穿,扣子没扣完便出来了。
薛婶子看着觉得丢人,伸手指着薛河的衣扣,叫他自己好。
“哎呦,这扣子都没扣上!”
一旁仰着头方便游夫人系扣子的游慕没忍住,看着薛河的傻样笑出声。
【你可别笑了,他是自己扣不好,你都不用手的,这种小事情还让你娘帮忙?大宝宝?】天道许久没出来,忍不住凑个热闹。
【我乐意,要不你去给你儿子系好?】有娘照看着,游慕更是懒得动手,不会天道的嘲弄。
【我才不要,我可是天道!再说,我有手吗我!】天道支棱着光团,跟薛婶子一样,有些嫌弃它的好大儿了。
【厨房有枣糕,你再不去,菉儿吃光了】游慕好心提醒。
【怎么不早说?!】天道熟练的给自己套好十几层马甲,偷偷溜过去。
两人的喜服都是男款,颜色相似,款式也差不多,不过薛河的红色更深些,游慕的喜服料子更好些。
好衣着后,菉儿一手牵起一个,拉着两人入了正堂。
游夫人端坐其上,受着两人的叩拜。隔着四方桌子的另一边,游老爷情绪波动更大,看着儿子穿喜服,险些触动的当场落泪,背身过去,伸手擦着眼角悄悄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