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男人对李宝造成的伤害是完全不同的性质。
李宝却对这些伤害表现出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就好像它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又或许是懒得将感情浪费在多余的地方。
但刚刚男人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李宝的表现却很反常。
男人看的出来,那是一种真真切切,无法抑制的恐惧。
“李宝。”男人第一次正经叫李宝的名字,它问:“鸭棚里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李宝只愣怔了一秒,便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感觉到怀中的李宝强烈的不安情绪,临沅初赶紧抱着人轻声哄了哄,为了安抚李宝,他还低头亲了一口李宝的额头。
临沅初的嘴巴软乎乎的,像是草莓味的布丁。
在得到临沅初的亲吻后,李宝总算冷静了点,它揪着临沅初的衣服,抽抽嗒嗒地指了指脸颊,示意临沅初再亲一口。
临沅初对小朋友总是宽容的,他又低头吧唧亲了一口李宝的左脸,右脸干脆也附赠了一个。
李宝爽死了,这下它不闹腾了,乖乖趴在临沅初的怀里咧着嘴巴笑。
男人强忍住拧断李宝脖子的冲动,皮笑肉不笑地捏住李宝的后衣领,将它提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正在脱离临沅初的怀抱,李宝又要开始哭闹。
男人呵呵一笑:“真丢人。”
李宝回头恶狠狠瞪了男人一眼,张开嘴像是想咬人。
男人倒也没生气,它一只手轻轻松松提着李宝,另一只手捏着临沅初的脸蛋,轻轻拍了拍:“看看你妈那小脸憔悴的,一天到晚为这事儿着急上火的,还不是为了你?”
临沅初:“……”
李宝听了这话倒是真的不挣扎了,它很担心地抬头看了眼临沅初,发现他原本粉润的脸蛋此刻看起来的确有些苍白。
男人循循善诱:“要真想做个乖儿子,就好好帮你妈,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李宝沉默了一会儿后,蹬了蹬腿,示意要下地。
在下了地之后,李宝先是把一双小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在确认自己的手上没有脏东西后,李宝牵住临沅初的手,领着他往鸭棚的方向走。
临沅初有些紧张,他晃了晃李宝的手,小声提醒李宝:“鸭棚里面有人!”
李宝摇摇头,带着些安抚性质地拍了拍临沅初的手背,表示没关系。
它没有带着临沅初走进鸭棚,而是绕过了前门,来到了鸭棚的正后方。
走到这里,李宝松开临沅初的手,它蹲在地板上观察了一会儿,又伸出一双手开始扒地上的土。
鸭棚后面这一块的土似乎尤其松软,李宝没费多大力气就把土扒拉开了,它将一只手伸进小泥坑里探了探,随即拿出一张老旧的卡片来。
李宝将那张卡片递给了临沅初。
临沅初低头一看,发现那是一张明信片。
明信片的背面只有很潦草的三个字。
对不起。
临沅初细细看了看,下面的落款处还写着一个名字:李莺芳。
临沅初又将明信片翻了个面,明信片正面的照片是一栋红白相间的建筑,屋顶是由红砖砌成的,房体则是一片纯白,建筑周围没有什么绿化,只有几棵凋零了的树,看起来很是萧条的模样。
不过比起这栋略显诡异的建筑,临沅初更在意的是这栋建筑的名字。
“J市……精神病防治院?”
临沅初抬头看向男人,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对方却一把捂住他的嘴巴,转头看向鸭场门口的方向。
它说:“来了。”
临沅初一张小脸几乎被男人的手盖了个严实,他唔了一声,有些费力地扒拉开男人的手,跟着男人的视线往鸭场门口看。
不远处有个人正朝着鸭场这里走,临沅初仔细看了看,发现竟然是李顺。
临沅初有些懵了:“他怎么来了?”
这个点李顺应该在家照顾妻子才对。
“他应该是发现长命锁不见了,过来探探口风。”
男人说:“我们先走。”
也不知是心急还是酒精上头,还没走进鸭棚李顺就被门口铺着的塑料布绊了个趔趄。
周应晖被他这动静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立马上手去扶李顺。
谢裴清问:“顺叔,没事吧?”
李顺摆摆手,他的眼睛在鸭棚里转了一圈,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他问:“临沅初……没来?”
费勐觉得莫名其妙:“没来。”
“哦……”李顺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他站在门口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犹豫着开了口:“小谢啊,你看这最近鸭场也闲下来了,你嫂子身体也还不错,我就想着……”
见李顺又开始支支吾吾,谢裴清说:“顺叔,你直说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