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生的那天起,家里人第一次见到两个小婴儿在保温箱里的姿态就是一个四手互搏,一个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抓着另一个婴儿的双脚,另一个死死抓着对方的肚皮。
看到这一幕家长和医生都吓坏了,紧急将两个孩子分开。
原本以为这只是个意外,没想到至此之后两个孩子就一发不可收拾。
两个小孩的父亲姓夏,母亲姓何,一个取名夏纪,另一个取名夏年。
可就在父母做好决定之后,两个孩子就像有知觉似的,一个劲的哭闹,怎么都哄不好。
母亲试探着问两个孩子,是不是对名字不满意,小夏年双手抱住妈妈的脖子,极其认真的点头,虽然场面极其诡异,但是这下父母算是知道根窍在哪了。
接着夫妻俩想破脑袋挤出来一个又一个名字,小夏年都不满意,最后夏父灵机一动,“不然是对这个姓不满意?”
小夏年终于应了,于是他就随母姓何了,当时叫何年。
两个小家伙还在襁褓里的时候就这么不安生,不仅被子不能是同一个颜色,衣服不能穿一样的,就连奶粉都不吃同一个牌子,不然就闹的天翻地覆。
再长大一点,两个小家伙还是互相看不顺眼,处处都要压对方一头。
按道来讲何年比夏纪早出生半个小时,应该是哥哥,可是当时年仅三岁话都说不利索的夏纪却知道,“我比他更早成型,我才是哥哥。”
夫妻俩心再大也知道这不对劲了,再让他们呆在一起说不定都逼得俩孩子成精了。
本来就被两个孩子闹得神经异常的两夫妻一拍即合,就这样离婚了,孩子一人一个,一个朝南,一个往北,从此再也没见过面。
幼年的时候父母也曾尝试跟两个孩子讲清楚他们兄弟俩的故事。
父亲说,“夏纪,你们小时候也有关系好的时候,你们手拉手……”
夏纪,“谁的手在上面?”
母亲曾告诉何年,“你弟弟就算手里只有两颗糖也会分给你一颗。”
何年,“为什么他有两颗!我要三颗!”
父母,“……”
最后的结果是夏纪当天晚上就睡在房顶,说要比何年高。
何年闹着要改名,至少要有三个字,说要比夏纪长。
这之后父母就再也没有跟他们提过他们兄弟的事情,他们自己也渐渐让对方淡出了自己的生活,遗忘的莫名干净。
夏纪毕业之后工作找的很不顺利,是一张贴在电线杆上不起眼的广告纸把他带到了陈宏远的这家娱乐公司,他一个学计算机的,为什么要进娱乐公司,夏纪自己也说不清楚,大概是冥冥之中的定数吧。
刚刚入公司的时候夏纪也听说过老板曾经有一个心爱的恋人,看着公司一些其他同事看他的奇异眼神,夏纪也曾经怀疑过,但是听到何憬琛这个名字,夏纪也实在没什么头绪。
虽然夏纪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但如果不是乔柯戳破了这层窗户纸,他可能这辈子也想不起来自己这个冤种兄弟。
而现在,夏纪面对着对面用陈宏远的身体翘着二郎腿的何憬琛,心里一股无名火。
“是我把乔柯带到现在的高度,他的成就都是我一手促成的!”夏纪拍桌子。
何憬琛双手撑着下巴,“是吗?如果没有我给的资源,他能这么红吗?现在,我要亲自带着乔柯。”
夏纪一口口水喷在桌子上,“你放屁!”
何憬琛抹着脸,“你粗鲁!”
两人同时看向坐在一边喝奶茶看热闹的乔柯,“你说,你想谁做你的经纪人?”
乔柯吸溜了一口奶茶,掐着手指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的出去了。
正巧遇到来接乔柯回家的谭景逸,看着乔柯这副神神叨叨的样子,谭景逸就明白他又要唬人了。
“怎么了?”
乔柯解释,“他们两个是十世冤家,本应过完上一世就恩断仇绝此后再不相见,没想到上一世他们成了战友,因为意外一同赴死,这一世才能做兄弟,所以恩怨就留存到了这一世。”
谭景逸拢了拢乔柯的衣领,“所以……”
乔柯凑近谭景逸,“如果要提前终结恩怨,就要让他们再经历一次生死诀别……”
接下来几天,何憬琛也意识到自己能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少,自己的魂魄已经开始逐步溃散了。
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夏纪最近在谈的合作屡屡碰壁,何憬琛意识到在自己可能存在的最后时刻,其实是想象征意义的缓和关系,但是在夏纪面前他好像压根就不知道关心是什么样的。
“哟,不是号称金牌经纪人吗?怎么坐了半天冷板凳回来了?就这点本事啊?”
夏纪本来就烦,今天原本不想跟他吵架,“不好意思,可能是因为老板没能耐公司又破又小,人家看不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