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季清欢稍稍安心。
“......”
假呆瓜还挺聪明。
“我是拦不住,”韩枭笑了,他俯身逼近季清欢平静无波的脸。
“但我能派人往他们的饭食里放泻药,或是将救济的棉被全都换成芦苇毛,你说我父王会不会管这些小事?”
“!”
放季州百姓和太子进城,那就代表着韩王宣布与辽国势不两立。
想必双方很快就要开战,正式动兵。
韩王哪还有心思管季州百姓拉不拉肚子,受不受凉?
意识到这些季清欢呼吸放缓,气愤也渐渐染上眉眼。
他看向韩枭,竭力让嗓音平稳。
“....太幼稚了些,世子不屑于做这种事吧。”
季州城有钱的大户人家,早就见势不对四散别居了。
年轻有力的壮年已经跑走,或是投身季家军,吃上即将见底的军饷。
而现在跟着季家父子流离失所的百姓,全都是些老幼妇孺,约有八千多人。
这些人本就亲眼看着家园被毁,胆颤心惊。
若再用什么泻药芦苇的折腾一番,还能有命活?
季清欢暗自吸气——
一定要阻止韩枭这个歹念!
第6章 一身甜腻香味儿,果然是个人妖!
这个长相漂亮到无可挑剔的少年,只有十七八岁。
他俩过往写信互骂是真的,攀比武功和学问也是真的,搞些小计谋过招,暗害对方也有过,但这都是小打小闹啊。
韩枭当真会歹毒到拿百姓的生命取乐吗。
季清欢前世身在现代法制社会,穿越来又生长于季州城。
城里虽不富庶却安稳,极少会出大奸大恶的凶犯。
如果韩枭真这么做......
那就是除了匈奴之外最该死的人!
季清欢瞥了韩枭一眼。
可就是这一眼,稍带反感的眸色以及清淡蹙眉,让韩枭有种自己正被鄙夷厌恶的感觉,当即暴怒。
他欺身而上掐住季清欢的脖颈,狠狠把人往被褥里压!
季清欢被他压倒根本没反抗,只是嘶声:“你又干什么?”
他低眉顺眼避着锋芒还不行?
若真打起来,季清欢最差是能与韩枭平手的。
可韩枭就像一头暴躁的狮子,还是随时都能发癫的幼狮。
虽然才刚开始面对面接触。
但季清欢感觉这人肯定有点躁怒症。
“我干什么?”韩枭也诧异,他单膝压在季清欢胸口喘粗气,紧了紧掐着脖颈的手指,“你看不出来我是要掐死你?”
“......”
他俩那个约定还没履行,韩枭应该不会让他死掉。
“那你不要投、泻药,不要动百姓们的东西,未免太...太幼稚。”
季清欢被掐的脸颊憋红,只说出这两句。
“?”说谁幼稚。
半大小子最讨厌听人说自己幼稚,这个阶段的少年都是极力装成熟。
韩枭另一只手跟着攥上季清欢脖颈,这次是真怒:“我掐死你!”
“世子,”白檀从后面扑过来,抱着韩枭手臂,“别!您消消气.....”
白檀转头朝季清欢说话,语气无奈。
“我家世子怎么可能去折腾无辜百姓,他吓唬你的,季少主你说句软话就行了。”
说软话?说什么软话。
季清欢不知道。
他从昨夜来到韩枭面前就没站起来过,还要怎么服软?
掐吧,无所谓。
死就死!
季清欢双手都没抬起来,只平放在身侧,整个人直溜溜的僵躺着,脸庞很快就憋到发紫。
最后连嘴都张开了吐出湿红舌尖,也没再给韩枭半点反应。
他还皱着眉紧闭眼睛,不想看正在施暴的人。
韩枭气的手抖,这死玩意儿倔的跟驴一样!
真就宁死都不反抗?
“哈。”终于在某个瞬间他被白檀掰开手指。
韩枭收腿滚坐到旁边床榻,也有些脱力了:“...你个该死的蠢东西......”
最重要的是,他还真拿这个死不还手的人没办法。
“咳咳咳——”
季清欢翻转身子,背冲着身后人蜷缩起来,双手捂着脖颈咳嗽不停,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周围还有韩枭身上甜苦甜苦的白梨木香,心说又活过来一回。
他俩斗得莫名其妙模糊不清,却次次都是关乎生死的狠劲儿,给旁边小侍卫看的干着急,想劝架都没法儿劝。
根本不知道从何劝起。
若说世子气恼季少主不求饶。
可季少主已经很听话也很少呛声,早就求过饶了啊。
若说季少主不服辱骂想要反抗。
怎么只是硬挺挺躺着,都不还手?
侍卫白檀暂时看不懂他俩的行为,只能拽开这个扶那个。
韩枭气喘着怒视那边咳嗽的人,连连点头。
“好,好,你非要跟我对着干,我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