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深紫色的绸缎车帘被一只手撩开。
下来了!
百姓们望着从马车里走出来的人......
季小王爷约莫有二十岁出头,穿着绛紫色的薄衫锦袍,袍子外面还披着一层月色纱罩,浅玉色腰带勾勒着那玉树般挺拔的身姿。
他在湖畔的阳光底下站着,等船靠停到岸边。
这抹身影既华丽又端正。
叫人移不开眼!
周围人们都已经看痴了,不敢莽撞出声惊扰他。
只在心底感叹——
这便是近日风头正盛的季小王爷啊。
湖畔附近,结伴出游的闺阁千金们也看呆了。
她们揉着手绢忍不住多望几眼,双颊绯红:“那,那小王爷好俊的模样.....”
“哎,听说还未婚娶呢。”
“当真么?”
“嗯。”
“也不知他钟意哪样的女子....”
“莫非是你想嫁了?”
“讨打,谁想嫁了。”
“就是你。”
“我才没有呢。”
二八年华的姑娘们羞怯嗔了几句,再度跟友人结伴躲到柳树后面,她们粉扑扑的面容以蒲扇遮颜,悄悄的自树后探头,又打量那小王爷。
哎呀。
怎么看都好俊。
“......”
季清欢今日梳着西夏流行的公子头。
高马尾上编着十几根细麻花辫儿,小辫儿垂到身前纱衣上几根,麻花辫尾端还扣着简单金环,混在墨发里若隐若现,灵动又不失矜贵。
他在湖畔站定,便有阳光落在侧脸上。
鼻峰高挺,唇瓣薄而有型。
英气温润的眉眼正浅淡眯起,避着阳光,朝愈发靠近的画舫里望。
透过飘荡的纱幔帘,隐约能看见船舱里那抹身影。
韩枭正坐在茶桌边等他。
“小王爷!”华生站在甲板上喊,面带笑容,“听闻您喜食鱼虾,船上备了钓具,我家世子等您多时了。”
说话间,画舫就在湖畔靠稳。
岸边的船夫接住缰绳,牢牢系在钉柱上。
几片厚实的接渡木板唰唰放下。
先有韩家侍卫踏过,再恭谨的弯腰引季清欢上船:“小王爷请。”
“出城路远,倒让你家殿下好等。”
季清欢在百姓们面前随口跟韩家侍卫客气。
他身姿利落的两步踏上甲板,只带了墨鱼上船,其余季家侍卫都在岸边等候。
当画舫重新驶离湖畔。
湖畔边的人群猛地爆发呼乍声!
“嘶,”这骚乱引得季清欢回头望了一眼,疑惑道,“那边喊什么呢。”
墨鱼摇头,不知道。
“可能是没见过这么花哨的船吧,”季清欢猜。
到了船上没有外人,他朝韩家侍卫华生问。
“你家世子从哪偷的船,花楼吗。”
挂什么纱帘荷灯,尽是靡靡之物。
他都怀疑船舱里还藏着几个不穿衣裳的舞姬。
但想来韩枭没那个胆量。
“......”
华生尴尬一笑,引着季小王爷走去船舱。
“不是偷的,是我家殿下花钱买的船,又亲自叫人布置.....”
虽是奢靡了些。
但这难道不好看吗。
“说什么呢。”韩枭坐不住的从画舫里迎出来。
画舫正在湖面微微颠簸,他一手撩着浅粉色的纱帘子,一手扶着船舱门廓。
有金灿阳光落在他墨绿色的圆领飞鱼服上。
韩枭胸前挂着一只吉祥瑞福金项圈儿,墨绿色的衣裳配金饰,被他穿的艳压群芳,衬得旁边白瓷缸里的荷花都淡雅多了。
好美艳的男色。
“没什么。”季清欢盯着韩枭的脸看。
韩枭半披着的墨发在手臂和腰身之间轻晃,晃的季清欢眼晕。
有点想抱。
“......”
“砰。”
画舫二楼的门被踢闭。
“别动,”季清欢两手按住韩枭的腰,刚进屋就忍不住把人推到门板上,自己跟着凑近,鼻尖若有似无的蹭在韩枭颈侧,“你有没有...想我?”
五六天没见面了。
季清欢是有想这个人,在不忙的时候。
“没有想你,”韩枭呼吸微喘,侧开脸庞轻笑一声,“季清欢,你在嗅什么?”
刚见面就贴他身上闻,还掐着腰。
这姿势都不说亲一口么。
嗯?
“没有白梨香,”季清欢失望垂眼,盯着韩枭黑色圆领里的一点点锁骨,呼吸稍克制的喷洒在韩枭颈侧,嗓音有些不满足。
“...你换了新的熏衣香料?”
怎么换掉也不说一声,白梨檀木的味道很好。
他都闻惯了。
朱红色的墙角处,韩枭体型生得纤长瘦高,被季清欢禁锢在角落。
他俩身旁垂着浅粉色的纱帘,挡住了窗外风景。
算是寻到一处挺隐秘的好地方。
悄悄谈情,悄悄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