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顾倾城的性子,要是知道这条命活不了多久,那就该怎么疯怎么疯了。
两人就在书房中静静的坐着,谁都没有注意到窗外那一闪而过的身影。
──
顾倾城静静地蹲在水池旁,喃喃自语:“我就知道他骗我的,我今天又失控伤了小皇叔。”
“也不知道小皇叔肩膀上的伤还疼不疼。”
“手上的伤口疼不疼?”
“都怪我,又让小皇叔受伤了,他知道我要死了,会不会不要我?”
“我不想他不要我……”
……
许言锦回到寝殿后,没有在床榻上看到顾倾城,便连忙寻了出来。
只见那人蹲在水池边,缩成一团,不知道在那小声的嘀嘀咕咕什么。
他蹲在那,好像把周围的一切都隔开了,这让许言锦莫名的产生一种心慌:“阿逸!”
顾倾城听到他的声音,身体一僵,随后站起身,转身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小皇叔。”
许言锦快步上前,将人抱进怀里:“你刚刚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顾倾城城怀抱中出来,向他歪了歪头笑:“没有啊,小皇叔不要多想,我不会有事的。”
说着说着,脸上又露出了伤心难过的表情:“我今天让小皇叔受伤了。”
第74章
许言锦无奈的笑了笑:“乖,别胡思乱想,那么点小伤用不了多久就好了。”
顾倾城没有回话,只是直直的盯着他,盯的许言锦都有些不自在了:“怎么了?”
“那你手上的伤呢?”顾倾城将视线放到了他的手上。
许言锦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急着出来找人,忘了手上有伤的事了。
“手上的伤口是不小心划到的,没有太大事,你不要担心。”
顾倾城乖的点头:“小皇叔下次小心一些。”
许言锦揉了揉他的脑袋:“哟,知道关心我呢?”
顾倾城低头在他颈间蹭了蹭:“我什么时候不担心小皇叔?”
……
南泽野卧在榻上,面色有些苍白,他接过仆从递过来的药,一饮而尽,随后让人退下。
他抬手在床沿上轻轻地敲了几下,一无从窗户翻了进来:“世子。”
“找到我要的东西了吗?”
一无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南泽野。
南泽野打开那个小纸包,将里面白色的粉末用手粘起来,放在鼻子下闻的,随后,嘴角勾出一个渗人的笑。
“平时倒是装的像个慈父,这么多年,我居然没看出来,可真是让我好生羞愧啊~”
一无意味不明的看了眼那粉末:“是否需要属下将此事禀告于帝后?”
南泽野挥了挥手:“先不必将这事告诉帝后,我父王既然那么喜欢玩,那我就陪他玩到底,就要看看最后鹿死谁手了。”
他就说他用了这么多年药,为何身子骨还是一如既往的差。
完全就是靠药吊着的,但是药总有三分毒,沈吟也不敢让他一直这么吃下去,怕到时候会适得其反。
其实用药人血也是可以的,但南泽野只是打娘胎里就中的毒,药人血,他的身子骨根本受不起,说不定到时候还会一命呜呼了。
南泽野从未对沈吟的医术产生过怀疑,可他这毒就是一直解不了,虽没有加重,但也好不到哪里。
连沈吟都曾怀疑过自己的医术是不是退步了。
于是他将怀疑放到了他的父王身,这并不怪他多疑,他母亲没死前,他父王一直在外朝三暮四,小妾都迎进来十几房了,对他们母子也是爱搭不的。
要不是他当时还有用,自己都已经弄死他几次了。
可自从他母亲死后没多久,他父王就将府中的姬妾尽数散尽,也不在外朝三暮四,开始对他这个以前百般嫌弃的儿子和善起来。
外人都以为是王妃的死,对他造成的打击太大,让他回心转意了,可南泽野可不这么觉得。
毕竟狗改不了吃屎,谁会相信一个风流成性的人会一日间收心呢?
当然是那些只知道表面的。
沈吟给他的药日日都是一无煎的,可他这位好父王却突然之间接手了这件事,他每日喝的药都是经过他父王的手。
从未感受到过父爱的他,当时确实很感动,但感动一过就全是怀疑了。
这么多年的病,他跟在沈吟身后也是学了一些医术的,他不再将端来的药一饮而尽。
经过他的检验,这药中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但他总觉得不对劲,本想将这药送进宫给沈吟看看的,又怕打草惊蛇。
毕竟狗急了,是会咬人的。
趁他父王今日出去,他让一无潜入他父王的书房,果然让他找到了东西。
遮心散,无色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