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正值收买高手上头的时候,当即就打起了她们那尊贵的异邦朋友的主意。
反正吃饱了版本的了尘伯伯和钟伯伯都在呢,她现在就是坠安全的崽!
钟承望暗戳戳瞪了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宗师一眼,敢怒不敢言。
看明泽帝那紧张小家伙的模样,若是单纯刺杀,没准搜查他的力度还不会太大,但若是再加上拐走了这个小团子……
钟承望眼前阵阵发黑。
前路十死无生,不如自杀重新投胎。
……
明日才是谢瑾柔计划越狱的日子,江映澄吃饱喝足,就窝在房间内唯一的一张床上,小被子裹得可紧。
“伯伯们就睡地上吗?”她光是想想就觉得那肯定很冷,“伯伯们就不能再开一间客房吗?”
她的荷包里一直都有装着好多颗金豆子当作玩具,足够他们几人好好过上三天的!
了尘用帕子细细将汤婆子缠好,递到了小家伙的手中,伸手在她背上拍了拍。
他自是已经从小家伙的心声中知道了,她留在宫外所为何事,也正因如此,他才没有主张将她送回。
这间客房还是以他一个人的名义租住的,就连小家伙,也是由钟承望背着,翻窗进来的。
眼下明泽帝定然会在全城严查,虽一时半会儿不会想到,竟有刺客敢如此大大咧咧地住在城中最好的酒楼里,但他们仍是需要处处小心。
噼啪燃烧的烛火将他的脸衬得分外柔和,他放缓了声音,对小家伙道:“睡吧。”
小家伙便抱着怀里暖洋洋的汤婆子,沉沉睡了过去。
……
敲门声是和子时的梆子声一起响的。
三下。
声音不轻不重,刚好够他们两个习武之人听到,又不会吵醒床上正在熟睡的小团子。
地上打坐的两人同时睁眼,了尘借着皎洁的月色,成功看清了钟承望血色褪得极其干净的脸。
长叹一口气后,了尘缓缓起身开门。
门外的江宴川一身黑色常服,配上他黑如锅底的脸色,整个人都像是就要隐进月色里。
了尘侧身欲将明泽帝引进屋内,刚一回头,就见原本还在打坐的钟承望不知何时就已跪在了地上,四肢着地的样子像极了他初见明泽帝时的模样。
江宴川却连半分眼神都没有分给对方,径直朝着床边的方向走去。
小家伙睡得正甜,丝毫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找她找了整整半日。
他伸手轻轻在小家伙挺翘的鼻梁上划过,头也不回道:“凉了。”
了尘反应了片刻,才想到明泽帝说的是被小家伙抱在怀中的汤婆子,连忙上前接过,又极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江宴川缓缓转身,看向钟承望的眼神冰寒刺骨。
“钟承望,”他冷着脸,似乎连跟这人多说一个字的耐心都欠奉,“孤封你为六品御前侍卫。”
既然小家伙执意要跟着此人去收归巫乐咏,那便让他对小家伙的心思多了解一些为妙。
因武学宗师的存在而放弃抵抗、一心等死的钟承望茫然抬头:“???”
还有这种好事呢??
第146章 钟伯伯都已经献上自己的九族了,他还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绝境逢生。
钟承望一瞬间感觉外面的天都亮了!
他激动得浑身轻颤,却仍记得压低声音:“谢——”陛下。
话还未等说完,就被明泽帝声音冰冷地打断:“闭嘴。”
钟承望:“……”
钟承望欲哭无泪地垂下头。
死亡的压力消散之后,种种疑问也就后知后觉地涌上了心头。
进宫行刺是板上钉钉的诛九族的大罪,明泽帝不仅没有怪罪,还突然给他封了官职;
破格封官本应代表天子对他的认可,可明泽帝的态度里有显而易见的嫌弃……
钟承望倍感头大。
这到底都是什么跟什么?!
忽的,还未等他将脑中的疑问捋出个头绪,属于小家伙的声音便从床铺的方向传来——
【哦吼吼,钟伯伯不用被砍头啦!】
钟承望一愣。
小家伙醒了?
他大着胆子抬头看去,却见床榻之上的小家伙仍死死闭着双眼,没有半点即将苏醒的迹象。
倒是明泽帝的身形微微一顿,低头朝着小家伙的方向瞥了一眼。
明泽帝的脸隐入了昏暗之中,他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但那道不自觉脱口而出的轻笑,怎么听都怎么让他觉得,带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可能小家伙只是短暂地清醒了一下,而后又因太困马上睡过去了吧,他想。
钟承望又缓缓低头。
【可是……父皇一点都没计较钟伯伯入宫行刺的事,好奇怪呀!】小家伙的声音里没有一丝困顿,只有浓重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