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把握住自己的评分,却左右不了他人的评分。
“回祭酒的话。”她神色平缓,不疾不徐地道:“学生在越州时,老师讲授策论较少,能给学生练手的机会也不多。”
“到国子监后,学生为了能学好策论,每隔三日,便会写一篇策论,交由邱学正批阅。”
邱学正闻言,当即点头:“此事我可以作证。”
每三日一篇策论!
底下的官员,皆是心头一震。
她所付出的努力,确实也远超常人所想。
策论写起来费力费时,且还需要大量查阅文书,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这样的毅力的。
卢祭酒亦是沉默了片刻,他目光复杂地看着施元夕,半晌才道:“除了策论外,你其他的学科也有极大的提升,尤其是算学和经义、律令等,几乎都是甲优。”
其中最为夸张的,当属她的算学,入学考试时她算学就是甲优,只错了两道题。
到今次大考,直接考至全优。
无任何错处,称之为全优。
“我知你自来刻苦,可如此大的提升,必然会遭到许多的质疑。”卢祭酒微顿后道:“如若有太多的学子提出质疑,只怕会对此番大考造成极大的影响。”
“眼下,国子监内仍在商议中,今日叫你过来,便是想问你,是否愿意重考?”
重考流程复杂,但为了保证大考的权威和公正性,卢祭酒也不得不这样做。
却没想到的是,施元夕在听到了这番话后,直接抬眸。
徐京何抬眼,就看见她目光灼灼,神色坚定地道:“多谢卢祭酒好意。”
周遭的国子监官员皱下了眉头,还以为她是不满意。
岂料——
“学生今日过来,也是为了此事。”
施元夕定声道:“甲五级大考第七位学子施元夕,欲参与本次甲五级的晋升考试,请祭酒准许。”
第24章 晋升甲四级
晋升考试!?
在场的国子监官员,俱是一惊。
“你要参与晋升考试?”汪监丞微眯着眼,冷声道:“你知道那是什么考试吗,岂能容你胡闹!”
“如何是胡闹?”施元夕道:“各位师长,还有外边的诸多学子,不都对学生的大考名次有所质疑吗?”
“晋升考试的难度远在大考之上,且因为设有门槛,参与的学子极少。”
“学生以为,比起重考,晋升考试的评分当更具备说服力。”施元夕面不改色地道。
现在是她最好的机会,魏家因为栽赃学子舞弊的事情,正满头包,暂时顾不上国子监内。
她的大考名次又惹来了这么多的争议。
今日放榜后,只怕国子监女弟子考入前十的事情,就要传遍整个京城了。
不论这些议论是好是坏,都足够吸引眼球。
她要做的,就是将这一股风吹到最大,吹到顶峰,为她所用。
那就再没有比直接参与晋升考试更好的办法了。
屋内的大部分官员都沉默了。
邱学正轻声对卢祭酒道:“……施元夕所说的,倒也有道理,每年大考前十名本就有着直接进行晋升考试的机会,这是符合规制的。”
“而且晋升考试每年都要举行,反倒比重新让她一个人重考更简单些。”
若重考大考,少不得要重新出具试题。
国子监的试题都是反复订正过的,重新出题流程复杂,而且再过些时日,便要到年关了。
年关一过,便是春闱。
往常春闱试题,也会需要国子监官员参与订正。
为她一人重考,耗费过多力气,底下的官员也会有怨言。
卢祭酒闻言,看着施元夕的眼神尤为复杂。
懂得审时度势,更知道在何等情况下,能够为自己争取到了最大的好处。
她若生成了一个男子,未来将不可限量。
“规定是如此不假,可如今并不能确认你的大考名次属实,这般情况下,若是让你直接参与了晋升考试,对其他学子来说,岂不是有失公允?”刘学正沉声道。
“不错。”汪监丞道:“晋升考试对国子监尤其重要,不是用来给你自证清白的工具。”
而此前对施元夕名次抱有怀疑的另外几人,这会反倒没有开口了。
施元夕看在了眼里,索性上前一步道:“是以,为了保障考试的公准性,学生愿在各位师长面前担保。”
她眼神明亮透彻,如白日里灼目的光:“如 若晋升考试评分与大考差异过大,学生再不会有任何辩解,会自行退出国子监!”
这话一出,整个议事处都安静了。
在场的不少人,都曾教授过施元夕,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清楚施元夕这三个月来,付出了一些什么。
不客气的说,她其实是甲五级中最为努力的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