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元夕心下了然,这三百多人,也就代表着眼下朝堂的主要权力所在。
“不过甲等院管理颇为严格,其他院里如何不知,甲等院内是三个月进行一次考核,若有考核不通过者,将会直接降至下边的学院。而下边的学院若想要进入甲等院,则需要在大考中,连续三次评分为甲。”
国子监考试极难,连续三次为甲的难度,比入院考甲还要高。
“那若是成绩优异呢?”施元夕问。
王恒之一愣,后道:“自是可以向上晋升。”
“依据目前国子监的规矩,考核晋升至甲等三级,便能直接进入吏部官员候选名册。”
但甲等三级难度比科举取士还高,需要修满国子监内所有的课程,所以大多数学子都选择在学习一段时间后,直接参与科举。
至于修满课程,对于大部分国子监的学子而言,一般都需要四年时间,长的话,到八九年乃至于十年的也都比比皆是。
但也有例外者,能在短期内将所有内容都考核通过。
这类人,便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施元夕在宴上了解了不少,离开王尚书府前,还顺便让乐书去国子监取了她的学子服。
待乐书回来后,她们才动身离开尚书府。
走之前,她在府中僻静处,遇到了裴济西的小厮。
对方似乎等在这里许久了,见到她后,先是行了个礼,随后便低声道:“三小姐,世子爷说,若您在国子监内遇到麻烦,可差人去寻张学正。”
施元夕神色淡淡:“劳世子关心,不必了。”
说罢直接转身离开,小厮心头懊恼,一回身看到裴济西就在身后,心头更是咯噔一声。
裴济西目送着她离开,良久才道:“回罢。”
施元夕回到了施府,府上的人都知道了她考中的事。
包括她大伯父在内,对此事都很惊讶。
萧氏本以为她考国子监,只是她的权宜之计,怎么都没想到她能中,且还是杀出重围,得了甲等。
这等事,放京里都是头一位。
她既是中了,成绩还这么大张旗鼓地贴在了国子监外,施家就不可能阻挠她去国子监。
这事脱离了掌控,萧氏心头多少有点不舒服。
但她心头也有自己的打算,便也没有阻止。
反倒是施元夕的母亲严氏,觉得此事不妥。
可她说服不了施元夕,最后只能妥协。
几日后清晨,施元夕换上了那身崭新的学子服,让人套了马车,往国子监驶去。
施雨烟不愿与她同行,已经早一步出府。
好在府中还有他们二房的马车,驾车的车夫施元夕认识,是严氏的陪房,他们都唤他清叔。
早晨出来时,她看清叔的脸色不太对,曾过问了一句。
清叔只摇摇头,说:“许是昨日吃坏了肚子,有些不适。”
施元夕有心让他回去休息,可让乐书在马房找了一圈,都没看到别的车夫。
清叔也说不碍事,以她的事为先。
今日是国子监入学第一日,施元夕不想迟到,就给了清叔二两银子,让他在抵达国子监后,去医馆抓副药吃。
清叔应下了。
他驾车多年,为人妥当,一路行来也格外平稳。
施元夕就在车厢内看起了书。
可就在马车驶入了国子监大街时,发生了变故。
清叔因腹内不适,精神有些涣散。
在经过岔路口时,没注意到旁边的马车。
等那阵痛过去后,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那辆华盖马车已经近在眼前。
他反应很快,当下勒住缰绳,调整方位。
驾车的马儿是他一直在喂养着的,加上他调整及时,才在两辆马车相撞前,险险避开了去。
“吁!”清叔吓出了一身冷汗,看了眼对方的马车后,长松了一口气。
他正打算询问里边的施元夕时,却见旁边的车道上,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辆马车,速度极快。
许是没预料到他们这出意外,对方的车夫在临逼近他们时,才快速勒住了缰绳。
可他们的马车离施府的太近,即便如此,还是避无可避地撞了上去。
“砰!!!”车厢发出了剧烈的碰撞声。
施元夕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拽住了身侧险些跌下马车的乐书。
这突然的转向和巨大的撞击声,将乐书整个人都弄懵了。
她是在转向后才靠近车门的,想问清叔发生了何事,没想到马车被人猛地撞了一下。
她一颗心险些从胸口跳出来,耳畔都是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声。
施元夕将她拉坐好,就听到了一道清润的嗓音道:“出了何事?”
徐京何的马车里,不止坐了他一人,还有今日在路上遇到的周学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