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江忱皱着眉,不知该如何回答。
二人前一夜的主动求欢和冷淡的反映此刻在他们身上掉了个儿。
不知怎么,江忱莫名有些委屈。
可委屈什么呢?
做错事了的是自己吧……
那面对这么冷淡的反映,受着也是应该的吧?
可如果他不犯错,就会被犯错呀!
他高估了自己坐怀不乱的本领,也低估了林墨羽浪荡情场后冷漠的一颗心。
“下人准备了早饭,吃完给你拿腰牌。”林墨羽起身,脚下一软,身体直直向下坠。
江忱眼疾手快得将他扶住,这才看到床上有一片长长的血迹,从床头一直延伸到床脚,鲜红夺目,触目惊心。
“这?”江忱震惊了,犹豫了一下,张张口问,“你是第一次?”
男的第一次也……?
“你他妈说什么呢?”林墨羽转头看向他,更加震惊。
看着江忱那一脸茫然的样子,林墨羽此刻竟然想笑。
“操!”
他脏话脱口而出,全然没了平日里温柔的模样。
“哈!”
“哈哈……”
林墨羽真是给气笑了,他咬着牙说,“江忱,你真行!”
院子外下人来来往往,忙忙碌碌,不知在干些什么,交谈声和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江忱不知道怎么走出这个门,好像自己的禽兽行径被人窥看了似的。
“公子!”婢女轻叩房门,声音清脆悦耳,“常大人来了!”
江忱看向正在独自收拾床褥的林墨羽,想上前帮忙,却被冷着脸拒绝。
他额角冒了汗,心跳如擂。
一夜未归,师父肯定是来寻他的。
打开门,林墨羽把那坨床褥扔去柴房,江忱这会儿也顾不上院子里下人的目光了。
实际上下人们也根本没在意他。
把人带回府上,没这先例。谁又能想到呢?
忐忑不安地跟着林墨羽走出房门,绕了一圈又一圈,才来到正厅。
江忱心想,林府真大。这想法一出又对自己嗤之以鼻,这会儿不该想这个。
林墨羽脸色阴沉地走到厅内,刚坐下就“嘶”了一声……
他脸色更白了一些,皱着眉说,“吃饭。”
江忱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跟自己说的,转头看看,身旁也没别人。
“不坐?”林墨羽抬头看向他。
江忱摇摇头,师父来了,不敢。
终于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江忱往后站了站,余光看到常晚风走了进来。
“怎么这么没精神?”
常晚风先注意到了林墨羽,脸色难看得像是生了场大病。
他又转头看江忱,“昨夜在这睡下的?你倒气色挺好。”
江忱无法掩饰内心的不安,他想把自己做的荒唐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可又想到林墨羽也是有头有脸的人……
他正犹豫着。
“常晚风……”
林墨羽把整个脑袋歪倒在桌上,一张俊美的脸跟桌面贴得严丝合缝,神色恹恹道,“你行行好,把你小徒弟领回去吧。”
常晚风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江忱,后者低着头,眼睛盯着面前的茶杯。
常晚风不知道他们二人是怎么一回事,问,“怎么了?”
“算了。”
林墨羽咬咬牙,拧着两条眉毛,把脸转向另一边。
“你不懂…”
第29章 校场
赤燕军安营于京城之外的校场,七月流火,酷热难耐。校场练兵的地儿连个遮荫的棚子都没有,人晒了一会儿就能人魂分离。
常晚风前往校场报到后,就一头扎了进去。忙起来接连数日都不曾回府。
故而每当他好不容易抽出空来,回府陪闻昭吃饭的时候,总能瞧见闻昭凄凄艾艾的眼神。
常晚风忍俊不禁:“你这眼神,就跟要给我送别似的!”
但其实闻昭也不缠人,常晚风依着他顺着他,让他那点小脾气根本无从发作。只能乖乖听话,按时睡觉,好好吃饭,之后竟真的一点都没让常晚风操心。
在校场常晚风初次见到了久负盛名的赤燕军军师,张自成最为得意的谋士,邵元英。温和有礼却又透着淡漠疏离是常晚风对他的第一印象。
多日不见的张辛身为节度使,两个月后要随赤燕军出征。
缓兵之计终究不是长久计策,使臣即将启程,他们所剩的时间已然不多。练兵不仅要依据海鹰部的进犯规律以及地势地形,提前规划好基础作战方式,还要让常晚风这个行军总领在与军队各方部署的磨合中建立信任。
作战需观天、察人、用计,谋定而后动、厚积而薄发,这是常晚风任职大理寺少卿一年来惯常遵循的策略,权衡时给自己留有余地,这点他与邵元英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