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晚风突然说这么一句,没看他,但闻昭知道一定是跟自己说的,想起昨天半夜他也盯着人家看来着,只不过昨天他没这么凶……
尴尬把头转向另一边,声音闷闷的解释道:“我昨夜睡不着……”
过了一会儿闻昭感觉身上被披了个毯子,沉沉的。
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韩立言来的时候,一打眼就看见小石桌上趴着个人。
韩立言:“这是?”
常晚风收了剑,从韩立言身旁的侍从手里接过食盒,“带什么来了?”
说着就给打开了,侍从帮常晚风扶着食盒,然后将里面的点心一一取出,放到小石桌上。
“刚做的点心,想着你爱吃,给你带来些,还热呢!”下人端来三杯热茶,韩立言喝了一口,看了眼趴着的人。
对上韩立言疑惑的目光,常晚风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闻府的,昨日太傅寿辰,说张自成三月后返京,把这孩子给我了!”
韩立言问道:“闻府的?”
常晚风看了眼闻昭,想了想,说话也没背着他,“嗯,闻府的。”
韩立言点了点头,确实听说过闻府有一子,今日才见。
他是北安王独子,他父亲是外姓藩王,无召无令不得进京,他也是一年前才进京任职户部。
韩立言说道:“三个月回不来!”
“为何?”
“边洲不太平,昨日刚拨了军饷下去,至少一年。”
一年?
韩立言继续说道:“太傅理应知情……这么急着把府上的人托付给你,估计是没想你这么痛快就能应吧!”
常晚风盯着闻昭露出来的后脑勺……
原来如此啊,怪不得还弄了个清心咒。
这是玩儿什么呢!
“……你们干嘛呢?”闻昭从毯子里伸出脸。
常晚风投去一撇,“都听完了?”
闻昭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我是要被退回去了?”
“……闻府的床不冷也不硬!”常晚风说着,把冷掉的茶拿到一边。
“我那只是说说,”闻昭垂下眸子捏了下点心,捏掉一小块渣,又抬头看常晚风,“那我回去收拾收拾,一年后再来?”
常晚风笑了下,把换上来的热茶往前推过去,“你可歇着吧,当我这客栈呢?”
闻昭看他笑了,也跟着笑了,眼睛弯弯的,“客栈还有人伺候呢,你府上就这几个人?”
几个小斯,一个厨子,一个管家。
刚来这一天,他都不知道到底是谁伺候谁。
没有丫鬟,这点闻昭挺满意!
常晚风虽然脾气是有点臭,但长得还是太招摇了,丫鬟要是变成通房丫鬟,那就不好玩了。
想到这,闻昭一愣,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嗯,”常晚风回答……顿了顿,又说道:“还有一个,现下没在。”
“哪儿去了?”闻昭问。
“玩儿去了。”
一旁的韩立言打量着眼前这俩人,从左边看到右边,又看回去……
挑起眉,用手指敲了敲食盒,发出叩叩两声响,“这还有个人呢!”
常晚风:“知道你在这啊!”
闻昭看他,“是有我不能听的吗?”
韩立言无奈摇了摇头,“打算何时让阿忱回来?我去安排!”
常晚风把闻昭刚刚捏掉的点心渣收拾了下,又从食盒下面拿出几个热的递过去,“不急,这才半年,他该磨磨性子!”
韩立言笑笑,“也好!”
“进了刑部的案子都还没审呢?”常晚风问。
“快了!”韩立言看着常晚风,用手点了点桌面,说道:“晚风,你该出去走走了!”
常晚风仅任大理寺少卿不足一年,半年抄了世家旁支七户,靠着那七户的府上账目,把相关的世家对内对外结党营私的线索梳理了个大概。
扣下这几个旁支就够了,小惩大戒,再抄下去世家恐怕要坐不住了。
若是世家只为利不图别的,他一概不打算动。
满朝文武乃至皇帝,废立生杀皆出自张自成之手,整个朝廷俨然已成了他张自成的一人堂。
还有一年时间,闻太傅若要与北安王府一举拿下张自成,他必须查出世家会有多少势力与张自成盘根错节。
常晚风喝了口茶,看了眼闻昭,朝韩立言问道:“走哪去?”
“临城水灾,地方作乱,听闻燕回山一带匪盗横行,赈灾的粮草都被截下了……”
常晚风皱了皱眉,示意他继续说。
韩立言继续说道:“昨日调了张自成留在城外的几行军马,随赵邙去了,赵邙这人我有接触一二,空有一身武艺,张自成留在京外的兵都是他的心腹,没一个省油的灯,赵邙不能服众,也成不了事,是他爹想给他谋个一官半职,举荐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