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知聆眨了眨眼,呼吸有些梗塞。
墨烛说:“没必要一个人去做那些事情,不管多苦多难,我们都是一家人,应该共同承担,以后都会在一起,在弟子看来,虞知聆是不会困在过去的。”
“虞知聆,会一直向前看,朝前走。”
他说话的时候,神情也很严肃认真,将虞知聆看得想笑,心下那点郁闷的情绪也忽然消失。
师尊挠挠徒弟的下颌:“你现在越来越会说话了,这么懂师尊啊,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知道我心里的想法?”
墨烛握住她的手腕,贴贴她的掌心:“因为师尊很好懂,师尊的情绪都表现在脸上,至少目前,您就是虞知聆,不是濯玉。”
濯玉没有情绪,她只会将所有痛苦和难过独自消化,出现在人前时候是冷漠寡言,但沉稳可靠的濯玉仙尊。
可虞知聆不会那样,她的情绪无论是喜悦还是难过,都表现在脸上。
开心会笑,不开心也要哭个痛快。
不知道怎么回事,虞知聆觉得他又开撩了,小徒弟现在一举一动在师尊眼里都想是个开屏的孔雀。
虞知聆心跳一快,将手收了回来,支支吾吾道:“你现在真会说话,两月前你还想杀我——”
话说到这里便停顿,她没说完的话,墨烛也猜得出来。
他想杀的是原来的人,对于虞知聆从没有过杀意。
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
墨烛也不拆穿虞知聆,瞧着依旧笑呵呵的模样:“那我错了嘛,我以后都对师尊好好的。”
他往虞知聆身旁坐了坐,虞知聆挪挪身子远离他一些。
“你干嘛,那么大块地方不够你坐啊。”
“想跟师尊挨着,您不要离我这么远嘛。”
“干什么啊,你能不能独立行走!”
“不能,我想跟师尊挨着。”
虞知聆往旁边挪一寸,墨烛便跟着近一存,不多时便将她挤到栏杆边,彻底没了退路。
师尊双臂抵着徒弟的胸膛,笑着骂他:“你这是在蹬鼻子上脸!”
墨烛也笑起来,伏低脑袋凑近了些,“师尊喜欢吗?”
师尊当然喜欢。
在感情里喜欢当小乌龟的师尊,就需要一个怎么都赶不跑的勇敢徒弟。
虞知聆的脑袋抵在栏杆上,戳戳他的鼻头,“墨烛,我压着脊背了。”
声音嘟囔像是在撒娇,墨烛连忙起身为她腾出位置,将人拉起来。
“抱歉师尊,我没注意。”
虞知聆挣开他的手撒腿就跑,跟个兔子一样。
墨烛愣了愣,看着空无一人的凉亭,又望向自家师尊逃跑的背影,忽然反应过来,单纯的小徒弟又被师尊给耍了。
他也不生气,反而笑起来,起身朝虞知聆追过去。
“师尊,不要跑嘛,您身上还有伤呢。”
虞知聆头也不回大声喊:“你别跟过来,你去修炼啊!”
墨烛也不听,追着她回到前院。
院里很快亮了灯,依稀可以听到虞知聆笑着骂自家徒弟的话。
远处站了许久的燕山青笑了声,身旁的相无雪沉默后忽然开口。
“大师兄,您早便知晓这件事了吗?”
燕山青挑眉回应:“知道什么?”
“知道小五和墨烛的关系已经越线了。”
“知道了又怎样?”
燕山青很淡定,好像自家师妹和徒弟互生男女之情,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两人交了个寻常朋友一般。
相无雪道:“师徒……在中州多少会被诟病。”
燕山青转身,与相无雪对视,问道:“没有先例吗?”
相无雪迟疑回答:“有是有,但……终归是异类,在中州不多。”
燕山青:“有人敢搬到台面上议论小五吗?”
自是没人敢,之前无人敢议论虞知聆,从她迈入渡劫后,怕是中州对她便只有仰望的份,她在中州有绝对的话语权。
燕山青又道:“墨烛这孩子虽然是妖邪,但是腾蛇,你知道腾蛇血脉意味着什么的,他若再像现在这般不停歇地修炼,不出两百年也必定可以追得上小五,两位大能相恋,有谁敢议论呢?”
“实力,才是决定一切的根本。”
相无雪瞧着还是犹豫,燕山青叹息了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你觉得墨烛不配,我们所有人都这般觉得,不管是谁配小五都有不足,但她喜欢就好,你看她是不是很开心?”
相无雪看了眼远处亮堂的小院,心下千言万语,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