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的皇帝登基不是还要一块石头印章吗?”
“镇北王说的可是玉玺?”不知道旭烈格尔意欲何为,姬有光尽可能耐着性子应付对方的各种要求,“这血纹玉玺也是从琼朝传下来的国之重宝。”
说完,姬有光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玉玺拿了出来。
“天子所佩为玺。镇北王,这是我大夏的国事,您过问到这儿已经足够了吧。”段博荣语气多了几分不悦。
然而旭烈格尔像是没有听见,继续自说自话:“谁知道这是真玉玺还是假玉玺?”
“旭烈格尔。”姬有光显然已经对男人“挑刺”的行径忍无可忍了,“镇北王。”
“说起这玉玺本王倒是亲眼见过。”旭烈格尔不慌不忙从金阶上走下来,“当年先皇帝封我为镇北王时,邀我去御书房谈话,当时就像我展示过这枚国之重宝。本王记得这玉玺并非完璧,在下侧一角上有一处磕破的瑕疵。不知道你手上这枚有没有?”
从皇后手里骗来玉玺后,姬有光还未仔细观察过。原本他还以为旭烈格尔是故意找茬,没想到他低头检查,发现自己手里的玉玺还真有一处这样的缺口。
姬有光深吸了口气,将手里的玉玺举起:“镇北王所言不错,确实有一块瑕疵。可见这就是真正的传国玉玺。”
“除了物证,可还有人证吗?”
“琼室之变都多少年以前的旧事了,经历过那场变故有几个还活着?”段博荣说,“镇北王,你这要求未免太苛刻了。”
“好,既然镇北王要人证,那就请人上来。”姬有光说。
没过一会儿,一位老者就在侍者指引下走上大殿。
瞧见来人是刘夫子,林昭昭心又凉了半截,不知道旭烈格尔究竟想做什么。
“这一位就是琼朝帝师刘辙之子,是琼雍帝的伴读,刘子仕。”姬有光看向旭烈格尔,“真正经历过琼室之变的老人,也是镇北王要找的证人。”
“那本王就姑且问问这位刘大人,我们面前的这位究竟是不是琼室最后的血脉。”
刘夫子站在那儿,做了一揖。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并没有直接回答旭烈格尔的问题。
“当年长公主失手磕碰玉玺,琼雍帝将玉玺碎片赐予长公主,命其贴身佩戴,有愿其岁岁平安之意,这是史书上所记载的且最能证明长公主身份的物件……”刘夫子说。
“……”姬有光隐隐感到不妙,他从未在刘夫子口中听到过这段旧事。
“这长公主随身佩戴的信物,玉玺碎片你有吗?”旭烈格尔问。
“我……自然是有的。”姬有光轻轻咳了两声,殿上死侍们的手都落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他抬眸,走到男人身边,侧过头眼神像鹰死盯着旭烈格尔,哑着声发出了最后的警告:“血狄铁骑固然骁勇善战,但自古以来有皇帝在的地方才叫京城。你的手不要伸得太长了。”
“你的母亲当真是琼室长公主吗?”旭烈格尔说,“有那就拿出来。”
“旭烈格尔,你别逼我动手……”
“玉玺在手,却不知其并非美玉。为何迟迟拿不出?”旭烈格尔从姬有光身边走过去,完全无视了姬有光的警告,看向匍匐在地上的文武百官们,“因为你根本就不是。”
听到旭烈格尔这话,众人皆是惊疑不定。
“呵。”
“你有心同我作对。”姬有光冷笑一声,此时他的声音像是要将旭烈格尔生吞活剥了一般,“旭烈格尔,是你自寻死路,怪不得我。”
“我是谁?我坐什么位置?用得着你一个蛮夷定论?”姬有光指向旭烈格尔,声音冷冽,满是杀意。
“将这叛贼拿下,就地正法!”
银色的刀剑听令拔出。陷入恐慌之中的林昭昭几乎没有思考,起身跑了过去,挡在了旭烈格尔的身前。
“且等一等。”
这时,有人唤了一声,喊停了死士们的进攻。
“刘夫子。”姬有光眼神闪动,情绪复杂,“你背叛我?”
林昭昭心脏狂跳不止,身后的男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洛初,拿出来吧。”
“拿什么?”
“你脖子上的,你母亲留给你的那枚玉坠。”
林昭昭摸着自己脖间的红绳,他隐隐猜到旭烈格尔要做什么,但他有些不敢面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这不可能,我的母亲她……”
“别怕,交给我。”旭烈格尔帮林昭昭取下玉坠。
鲜红的玉坠在宫灯下折出妖冶美丽的光点。
“这才是琼室长公主随身佩戴的信物!是能与传国玉玺纹丝合缝对上的那唯一一枚缺处。”旭烈格尔看向林昭昭,“而这一位才是琼室长公主留下的最后血脉,这个王朝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