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傩逃跑是他自己的意志,但误打误撞闯入封印,正好把封印破坏,这样的巧合,背后没有羂索的手脚他是不相信的。
然而羂索却目露关心,视线在他比平时更红的唇色停留片刻,“殿下,您在这时出来,怕是会扰乱根基……”
“闭嘴,带着宿傩滚回去,到时候我再找你清算。”神宫寺奏不想听羂索说屁话,他本来就因此乱了规律,结果罪魁祸首还在这里假惺惺。
口区。
羂索没再说话,走到宿傩身边后眼神微变,很快就掩饰过去,俯身将宿傩扛在肩上后抬脚离去。
过了良久,在银发少年看不到的地方,羂索再也不掩饰情绪,脸阴沉的像是能滴出水来,眸色浑浊晦暗。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宿傩呢?
神宫寺殿下的目光好不容易在他身上停留,却还是被宿傩夺去了几乎所有注意力。
他知道,宿傩不仅能睡在神宫寺奏的院落,还在殿下的带领下读书。
而且神宫寺殿下还不惜打破规律出手救下宿傩,为了保住对方的命,甚至喂了对方自己的血……
羂索简直要酸的拧出柠檬水了。
但这次计划失败,他再也找不到机会杀宿傩。
只能等了,等家主下达命令,届时他一定不会错算……
……
神宫寺奏离了有特殊符阵的寒潭,失去寒气压制,没多久体内的滚烫热意便直冲大脑,意识混沌,全身经脉依然传来随时会断裂的阵痛。
再次回到寒潭,压制效果不出所料打了折扣,但他还是在里面待足了时间,等所有不适都消散后便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洗去身上的粘腻感后,他又换上红衣,干干爽爽,眉眼锐利如常。
宿傩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熟悉的身影坐在屋中,脚步顿住。
他四日前醒过来时发现身上的伤竟然已经愈合如初,心中惊疑不定,很快就联想到神宫寺奏喂给他的那滴血,但他怎么也想不通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始终觉得那滴血的作用不止如此,因为没有人会无缘无故不求回报地帮助别人。
更何况眼前这个虚伪的人。
宿傩一时间想了很多,但还是不动声色地等待神宫寺奏行动,等着对方盘问自己四天前逃走一事,或者直接动手处罚。
神宫寺奏确实如他所愿地动了,一双明净琉璃般的赤眸看过来,碎玉般的声音响起:“把书拿来。”
宿傩僵住:“……”
那本书被他的血染得不成样子,看是能看,但……
他觉得神宫寺奏见了怕是要杀人。
“傻了?”神宫寺奏站起身走过来,低头看着宿傩凝固的表情。
他一靠近,宿傩就闻到淡淡的冷香,不由想起血液入喉时的奇异感受,猛一回神就与那双赤眸视线交汇,脑中不受控制地闪过这双眼睛蒙着水雾时的模样。
宿傩被烫到般移开视线,喉结滚动,转身跑去拿书了。
看到沾染了血迹变得皱巴巴的书后,神宫寺奏果然冷下脸来,把身旁的宿傩冻得一哆嗦。
“去做五百个俯卧撑,做不完不许吃饭。”
宿傩:“……”
第7章 不死术师
宿傩没有多说什么为自己辩解,俯下身双手撑地做了起来。
他来不及细想自己为什么这么快就接受了对方的惩罚,甚至觉得这样的惩罚不轻不重,至少比他想象中的要轻松很多。
毕竟神宫寺奏之前那么爱护这些书,沾上一点灰或是书页折了一角时眼神都能杀人了。
五百个俯卧撑,只是消耗体力而已,他有两对手臂可以轮流使劲,完全做下来也没有累死累活。
神宫寺奏坐在边上看书,听着宿傩的呼吸渐渐粗重,做到最后也保持着匀速运动,看样子体力还挺旺盛。
懂了,五百个远远不够,下次翻个倍吧。
只是等宿傩做完,即使在严寒的冬日也因为剧烈运动而冒了不少汗,地板上落了几滴。
神宫寺奏见了眉心微蹙,对宿傩说:“擦干净。”
宿傩连自己的额头都顾不得擦拭,一边调节呼吸一边蹲下身,用衣袖擦了擦。
他把几滴汗液擦干净后,恍惚间像是听到不太高兴的吐息声,一抬头就看到神宫寺奏的目光落在他的袖子上,里面带着不可思议的嫌弃。
宿傩站直身体,反过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对方,仿佛在问:“不是你让我擦干净的吗?”
“把书拿走,洗干净了再过来,”神宫寺奏第一次产生了把宿傩丢出去的想法,顿了顿还是提了句,“旁边房间就有擦地的抹布,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用衣服擦地。”
宿傩低头看了眼被汗水浸湿了几块的袖子和本来就一尘不染的地面,嘴上还是应了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