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滕时更用力地握住奚斐然的手,想要安抚他,却被奚斐然猛的反握住,力道之大几乎要把他的手骨都捏碎。
“你活够了,但是我还没和你过够!”能看出来奚斐然就在崩溃的边缘,却被强大的心智强行压住,手背上都崩出了可怕的青筋,“你当初随随便便闯入我的人生把我救回来,现在又想随随便便就走?我不同意!”
滕时微微睁大了眼睛。
奚斐然咬牙:“这个方法不行我们就换下一个,直到试出能治好的方法为止。”
“奚斐然,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奚斐然搂住他的后脑几乎凶狠地吻着他,比起亲吻那更像是疯狂的啃咬。
滕时完全喘不过气来,挣扎着抓住奚斐然的肩膀,平静无波的眼眸笼罩上潋滟的水光,就当他眼前发黑要窒息的前一秒,奚斐然把他按进了怀里。
滕时听见他压抑低沉的喘息就在自己耳边,带着颤抖的绝望:“这辈子你别想抛下我,我说过的,你要死了我也不活,全世界都跟着倒退几十年,我说到做到。”
没有人注意到房间里的第三个智慧生物。
在虚幻的黑暗电子空间中,AI阿时将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光圈状的本体出现了波澜,然后它消失了,确切的说它还在,只是万千本体中的其中一个同时出现在了另外的地方。
祁南瑾正在房间里呼呼大睡,他这几天一直在参加各种讲座和论坛,今晚又被拉去参加了个饭局,和一帮知名学者们畅聊三小时,喝得脑子都不太清醒了。
忽的,他昏暗的房间里灯亮了,角落里的生活机器人在没有指令的情况下飘出了房间,来到了楼下的药品收藏室里,从其中取出了一管醒酒针,然后又飘了回去。
祁南瑾翻了个身,在梦里他正在地上拔蘑菇,忽的一个蘑菇站了起来,祁南瑾目瞪狗呆地看着蘑菇叉着腰逐渐变大,直到长得比他还高,愤怒地质问他:“让你采了吗?”然后一口咬在了他胳膊上。
“嗷!!”
祁南瑾跳起来,酒全醒了,低头就看见AI刚给他打完醒酒针。
“你也太贴心了吧!”祁南瑾哭笑不得地看着AI抽出针管,“谢谢啊迪迦。”
AI蓝色屏幕上的电子眼睛转向他:“我不是你的AI迪迦,我占用了它的控制权,我是阿时。”
祁南瑾怀疑自己酒还没醒:“谁?”
“我是奚斐然创造出来的高级AI,你可以将我解为现在世界上最强的人工智能,”阿时说,“我本来不该私下找你的,但奚斐然告诉我,我的首要任务是保护滕时的安全,现在滕时的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胁,经过综合计算和考量,我认为你是最可能救他的人。”
无论从说话的语气还是感觉,它都像极了滕时。
祁南瑾的酒全醒了,一下子坐了起来:“你说什么?滕时的生命受到威胁是什么意思?”
大概十几分钟后,AI说完了所有的事情,其实说到一半的时候祁南瑾已经要发疯了,跳起来就要往滕时家冲,但是被阿时拦住了。
“你去了也没用,”阿时说,“他们现在正难受着,你去了无非是再提醒滕时一次他要死的事实。”
祁南瑾双眼通红,像是困兽似的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然后捂住脸跌坐进了床里。
滕时要死了?
祁南瑾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恍惚间他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他和滕时都穿着开裆裤,滕时比他小一岁,跌跌撞撞地牵着他的手,叫他“哥哥”,他那个时候特别骄傲,无论去哪里都要带着滕时一起,向别人炫耀他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弟弟。
滕时那时候长得好看极了,像个洋娃娃,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
小孩子不懂什么情情爱爱,但祁南瑾就是喜欢死了滕时,逮到机会就抱着他不撒手,有的时候还会忍不住亲滕时雪白的小脸。
那时候祁南瑾的妈妈笑的合不拢嘴,和靳清感叹滕时要是个姑娘就好了,两人从小就能定娃娃亲了,她还逗祁南瑾,问他愿不愿意。
祁南瑾不懂:“什么叫娃娃亲?”
祁妈妈:“就是一辈子在一起。”
祁南瑾毫不犹豫地点头:“我愿意!”
后来两人长大,滕时逐渐变得比他更靠谱,而他却像是长不大的孩子,两人之间的位置互换,变成了他跟着滕时。
祁南瑾其实很喜欢这样的位置,他可以一直在滕时身后看着他,听滕时的话,他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一辈子护着他,唯一的遗憾是滕时不叫他哥哥了,可能是男孩子间觉得有些尴尬,不过叫阿瑾也很好,他是滕时一个人的阿瑾,别人都不许这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