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吟回忆起妖兽图鉴上的描述,许多神兽都有一个内丹维持自身全身周转,但在刚才夏吟并没有找到玄鸟的内丹。
“在我们来之前,还有其他人来过吗?”夏吟缓缓起身,淡淡问。
“没有,除了发现玄鸟死亡的吴族长,再没有其他人进来过了。”赵振禄最近似乎又瘦了些,站在一堆人里看起来宛如下一秒就要被风吹走,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厚厚的棉衣空荡荡挂着,形容消瘦。
“吴族长怎么会来容家?”王兴运皱着眉:“难不成你也想和那小子做生意?”
“是他约我过来的。”吴乾行没有隐瞒:“他说这里会有我喜欢的东西,我便过来了。”
“是吗?你平时可没这么好说话。”周云长半阴不阳的刺了一句:“怎么今日就这么好说话了?他让你过来你就过来?”
钱明义在旁边听的一头雾水,走到一边用手拨了拨玄鸟,“哎呦”了一声:“这鸟内丹怎么没了?!”
一句话宛如平地一声雷,让在场的人都看向了他,钱明义摸了摸脑袋,五大三粗的肢体头一次有了局促的感觉。
“你能看出来?”夏吟问。
钱明义笑了,破有一种你在瞧不起我的感觉:“我算是半个体修,对于身体构造十分熟悉,这鸟一看就是失了根本,硬生生耗光精气才会死掉的。”
“这就是你问之前有没有人来过的原因?”吴乾行眯着眼看夏吟:“你倒是不愿意透露半分。”
夏吟眯眼一笑,狭长的凤眼闪着深邃的光:“过奖。”
即使在场的人都没有半分想要夸奖她的意思。
但要是说这神兽的内丹,世界上又有谁会觊觎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纪诗岚身上,神兽内丹的药效一直是迷,如果说真的有人想要,那也许纪诗岚有最大的动机。
“我想我还没有疯。”纪诗岚扯了扯嘴角,“即便是我对神兽的内丹感兴趣,也没有办法对容家的玄鸟下手,更何况这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只玄鸟了,我还没有那么想不开。”
“容家前任家主曾经淡出天师界的原因,也许就是为了玄鸟。”孙倩琳开口说:“他曾经找过我的母亲算了一卦,卦象是什么我并不清楚,但自那以后容家就开始走下坡路,直到几年后消失在了天师界里。”
“容家小子是个有野心的。”钱明义撇了撇嘴,“我看他第一眼就知道了,那眼睛里的野心多的要拦不住,迟早是要回来的。”
钱明义虽然愣,但不傻,很多时候他的直觉比大多数人都要靠谱。
周云长闷着嗓子咳了一声,低低道:“其实还有一个人有可能。”
“欧阳家?”夏吟摸着手腕的红绳,声音低了几分。
欧阳家善驭兽,对于神兽的内丹向来追寻已久。
“那事才结束,欧阳家再傻也不可能把把柄送上来。”吴乾行也捏了捏手指:“更何况欧阳家已经不剩多少人了,无论如何都不会轻举妄动。”
“其实还有一个可能。”赵振禄歪着头退了几步,看着远处的建筑物,那是一座钟塔,时针和分针转动着,影子在灯光下颤颤巍巍。
那一刻虚实结合,钟塔想被悬挂上了逆十字,在高空中睨视着众人。
“……逆十字。”夏吟念出这个名字,皱了皱眉:“真是贼心不死。”
“这是一种挑衅吗?”吴乾行看着光影间的逆十字,露出一个冷笑来:“那我们就走着瞧。”
……
雨丝倾洒,夏吟扯下胸口的白玫瑰,揉碎了散在墓碑前,鲜少穿西装的她今天穿了一套黑色小西装,长发被盘在头顶,碎发打着卷自耳边散落,苏柳站在她旁边抬手举着伞,静默的看着她的动作。
这个墓是为玄鸟打造的,只是里面并没有玄鸟,因为玄鸟早已随着风消散于天地中了。
白玫瑰的汁液浸染了手指,留下了清淡的香味,夏吟顺手画符,将防御阵落在了墓穴周围。
白玫瑰花瓣逐渐染上淡淡的红色,宛如淋漓的鲜血突兀的撒在了上面,身后的七大家族同时举起手,虚点半空绘制符咒,一个阵法隐隐从所有人脚下升起。
这是天师界极为尊重的送葬流程,用天地灵物绘制阵法,以祈祷逝者往生极乐。
但是玄鸟很大可能没有往生。
泛着红光的阵法缓缓隐褪,雨势陡然大了起来,没撑伞的人被浇了个透心凉。
钱明义“呸”的吐了一口雨水,抹了把脸说:“老天爷,这雨下的可真是够突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