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沉睡在一个冬夜,夏竹紧急将她移到了冥界某处藏好,玄方罕见的沉默不语,看向白灵的目光却十分温柔。
“鬼修的情况已经确认了。”夏竹在他旁边扒拉地上的草:“狄宇本身就是心怀鬼胎,他看起来对你的师父恨之入骨,你的师父真的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什么吗?”
玄方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淡淡的说:“也许他不是我的师父吧。”
夏竹听到这句话就坐直了身体:“什么意思?”
“白灵沉睡之前告诉我,我之所以离开她身边的原因是禅宗来信说师父圆寂了。”玄方看向不远处当背景板的夏今:“我对此却丝毫没有印象,这只能是有人人为的修改了我们的记忆,让我们认为现在的梵音就是禅宗的掌门,实际上我在清醒以后去查过了,这个梵音不过是一届散修,师出无门,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师父。”
“这样啊。”夏竹想起梵音的爱恨情仇,摇了摇脑袋说:“没关系,他不会破坏我们的计划,他加入进来只是有别的目的。”
如今狄宇带着鬼修集体叛变,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梵音,狄宇不知为何十分憎恨梵音,在看到他的时候就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挫骨扬灰。
“如果这一切能早点结束就好了。”玄方安顿好白灵,知道他们此生怕是不能再相见了,只希望如果来生有缘,还能共饮一杯茶吧。
……
白灵的故事讲到这里就结束了,因为她也不知道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冥界变得如此空荡荡,她说:【其实我并没有骗你们,的确是有一个和尚拿着千里江山尺来过这里,但是他很快就离开了,我没有看清他的长相,但我觉得他很像是我曾经见过的人——梵音。】
梵音的爱情仇恨白灵根本就不知道,但是她记得梵音奇怪的地方,他是有目的的顶替玄方师父的身份,无论目的是什么,都是让人觉得是不好相与的。
玄方很有可能也葬送在了那场神战之中,玄喑轻念佛号,最终还是说:“白施主,如此一来你已经可以离开这里了,贫僧的师父曾说过,当你愿意将一切都说出来的时候,证明施主你已经有所成就了,放得下便重新开始,放不下便继续追寻。”
夏吟听完故事,凑到苏柳旁边问:“原来你的师父是这样的性格啊?她叫夏今?”
苏柳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多关于自己师父的故事,记忆里的一角似乎缓缓松动了一些,但是还是说:“是的,不过我的记忆中更多的时候她都很忧愁,似乎事事关心,又事事烦心。”
但是夏吟就完全不是这样的人,她不太关心其他人的死活,在她的心中最终要的是协会,她无比的清楚自己身上担子的重要性,与其耗费精力在那些没用的事情上,还不如多想想如何维持协会的运转。
苏柳对夏吟这样的性格在这段时间里已经很清楚了,她知道相比于前世的师父,如今的夏吟才更加鲜活,没有那么多忧心和愁绪,眼里可以只有自己和爱的人。
夏吟总感觉夏今的行事作风让她感到熟悉,但是可以保证的是,她绝对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更别说夏今还是拥有“预言家”这样称号的人了,可以说是现世再难找到这样优秀又奇特的人了。
玄喑见他们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就微微笑着说:“既然都来了,贫僧便为大家斟一壶茶吧。”
白灵恍惚的看着玄喑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想起梵音也是这样的习惯,不禁有一些慌神,这难免又让她想起了玄方,直到杯盏放到她的面前才忽然回过神来。
她看向夏吟,眼神坚定了起来:【夏吟,就让我跟着你们出去吧,我想我应该离开这里了。】
夏吟倒是不意外,只是说:“如果你想要离开这里,外面的世界可能没有你想要寻找的人,哪怕是这样也是值得的吗?”
白灵笑了一下,隐隐有当初那个稚嫩女孩的影子:【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要出去,哪怕只有一丝的可能性,我也要去尝试。】
玄喑最后将她们都送走的时候,双手合十垂目说:“诸位施主一路平安,有缘自会相见。”
三人眼前白光一闪,她们重新出现在了传送阵的前面,沿着这一条路走,就能到达商业街,再继续走下去,她们就能看到写着“冥界”二字的大门,也许在不久的未来,这些破败的景象就会焕然一新,但是谁知道呢?这只是她们美好的愿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