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骇然地看着那张冷峻的脸庞在自己眼前放大到失焦——撒琉喀以一种他更难招架的力度重重地加深了这个久到离谱的.吻。
司霖甚至有一瞬怀疑,自己是否会因为肺叶里的空气被吸干,而窒息死掉。
迫不得已的时候,他尝试着释放示弱的信号,但撒琉喀明显不肯放过他,冰冷的蛇信将他的唇.齿.搅动得翻江倒海,濡.湿.的.水声听得司霖自己都发慌,他的脑海出现短暂的模糊,仿佛世界都在旋转,只有眼前的人死死桎梏住自己不放。
撒琉喀的动作带着再明显不过的愤恨和不满,司霖又开始怀疑,截止为此,是不巨蚺预想已久的谋.杀。
忽然,撒琉喀似乎发泄够了,一改猛烈攻势,转而温柔地捉住他的舌.尖.磋.磨.几下。
司霖:“...... ”
强烈的过电感猝不及防地冲上头顶,顷刻,脑海里飞驰电掣地炸开火花一朵。
司霖觉得他的脑袋逐渐发昏,五感却变得异常敏锐,那些乱七八糟的水.声被无限放大,随着空气的渐渐稀薄,他不禁.浑身.一.颤,四肢瘫软。
大脑彻底空白之前,他近乎绝望地发现:这种毫无章法的亲.......自己居然是有.感.觉.的。
连司霖自己都不知道的是,自己此刻的眼神变得朦胧无比,导致撒琉喀微不可见地怔愣一下。
男人的动作再度放缓,视线在人鱼被汗湿的额发上流连了几秒,似乎因为这种意外的发现连带着眼神中的狠戾都有所收敛。
......他也喜欢。
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撒琉喀箍收紧的双臂不自觉变得轻柔,胸腔里最阴暗的、潮湿的、充满恶意的空洞处仿佛一下子被更饱胀的情绪填满。
看着泪光迷蒙的瞳孔,撒琉喀脸上的阴影之色终于扫尽.
他再次承认司霖在自己心中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与众不同到,让他一改专横强制的.暴.虐手段,开始在乎对方的感受。
即便感受到对方身体上的变化,撒琉喀仍决定提前结束这个吻,原因无他——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表哥,这人看似软软糯糯好说话,但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自己怀里的这条大鱼滑溜得.......稍不留神极有可能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抢走。
撒琉喀凝视着对方水灵灵的嘴唇,难忍吞.咽,却思虑更深。
蛇类是最具耐心的猎手。
而身为巨蚺的他,无疑又是整个种族里无法撼动的顶峰。
他无比恶劣地幻想着将这条大鱼卷进不见底深沟的瞬间,那双总是阴郁或淡漠的眼睛里涌动着几分病态的暗芒。
等司霖觉察到自己被放开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这场噩梦终于结束了。
他红着眼眶,酝酿了很多遍的愤怒和责备却在抬头看见撒琉喀的时候直接卡壳。
——对方深邃的五官不再泛着冷意,狭长的眼尾随视线扫过来,睫毛微颤,掩在底下的深色眸子闪了闪,犹如受了莫大的委屈。
不对,都是假象。
司霖正要拆穿对方的伪装,下一秒,竟撞进撒琉喀眼中的景象。
那是脸色酡...红,泫然若泣的自己。
司霖本能地偏过头,不愿再看。
接下来,好似撞鬼的一幕再度上演。
撒琉喀一改之前的凶狠和霸道,棱角分明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和冷峻五官截然不同的神情,委屈又可怜。
饶是如此,眼底仍流转着野兽捕食的暗光。
“表哥听我解释,”撒琉喀勾起嘴角:“蛇类是一种,极其容易受到同类发.情.期影响的生物。”
他见司霖仍不肯看自己,继续道:“完成蜕皮之后,我.....一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好几次,甚至觉得身体陌生得不像自己的。”
撒琉喀将身体蹲下,强迫人鱼与自己对视。
他要表达的意思再清楚不过:这一切纯属意外,要人鱼原谅自己。
可就在此刻,司霖浅栗色的瞳孔犹如熄灭的灯花,之前那些粲然的星光归结于泯灭的灰冷。
人鱼看见撒琉喀的时候,脑海中全是刚才那一.吻的零碎片段,顿感到头皮发麻。
他为这种拙劣的借口感到可笑,却在看清撒琉喀眼角闪烁的水光后,整个人不由为之一颤。
撒琉喀不是第一次装可怜,这次尤其入戏。
树影间倾泻而下的阳光让他的竖瞳恢复成寻常摸样,甚至更亮,司霖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撞进这双隐隐泛红的眼眸里。
对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叫他不自知地屏住呼吸。
撒琉喀再次狠咬一口自己的蛇信,逼出更多泪光,仰头与人鱼直视的一刻,微颤的声线落在人鱼耳畔。
“我知道,蛇.性.本.淫,”他的声音还是说清清冷冷的,却在此刻听起来给人一种可怜的错觉,仿若忏悔的乞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