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
隆格多眼角挂着泪,始终都悬在眸间,含着恨意和杀意仰着天,不让眼泪掉下来。
“他就要死了,等他死后,我定会让你下去陪他。”燕南休半蹲在城墙上,半卧在隆格多身前,笑的疯疯癫癫:“他毕竟是我亲哥哥,我会让你陪他下地府,做一对亡命鸳鸯的,哈哈哈……”
“我呸!”隆格多无力的撞击着城墙,浑身被燕南休扎满了细密的针孔,鲜血一点点的流失,洇红了城墙一侧,哑声道:“你他娘的去死!”
燕南休没有理会隆格多的嚎叫,这对他来说,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他真正的目标从来都不是隆格多,而是燕幽。
望着下面心急如焚的燕幽,燕南休一拍城墙,掐着隆格多的脖子喊道:“燕幽,你若今日埋骨于此,我就考虑能留他个全尸。”
“做梦!”
燕幽手握星阎,一戟冲杀过去,刺穿三四个士兵的甲胄。
几日未能饮血的星阎又尝到了血腥味,随着主人兴奋到极点,一息间,来势汹汹,寒影重重。
血光盖在秣陵北城下,星阎和血回刀在西域士兵间来回穿梭,洒满黏腻滚烫的热血。
热血沸腾了整座秣陵北城,一时间,燕幽和苏煦如酩酊大醉的酒鬼在城墙下发疯,将那些前来送死的士兵屠杀殆尽。
夜晚凉风习习,白日烈日炎炎,厮杀了一波又一波,直到力气耗尽,精力枯竭。
这时,城墙上战鼓擂擂,其节奏韵律萦绕燕幽和苏煦耳畔,打的正是《逍遥铃欢》的调子。
燕幽抬眸一瞥,只见隆格多跪趴在地上。
他的双臂间血迹满满,血色的臂缚被他挣脱解开,双腿死命的撑着不倒下去,双臂张开,拿着鼓锤“咚咚咚咚”的敲着。
跪地又爬起,在战鼓上敲完了一整首《逍遥铃欢》,气力衰竭趴倒在城墙之上。
他敲的是敌军的战鼓,鼓舞的也是敌军的士气,燕南休自然不会阻止。
可只有燕幽和苏煦知道,隆格多敲的是塞外名曲:《逍遥铃欢》。
“龙龙……”
燕幽一晃神,差点被士气正盛的敌军钻了空子,幸好被苏煦用血回刀拨了回去,一刀割下那人的头颅才作罢。
周围是杀不完的西域士兵,燕幽只觉此次可能要葬身于此,便对苏煦说:“快走!”
“要走一起走。”苏煦挥动血回刀,杀了一个又一个,“我苏明筠可不是临阵脱逃的小人,挚友有难,我定血战到底!”
“我需要你去南蜀借兵,回来救我。”燕幽武动星阎,拼杀在前线:“放心,有这些大周士兵在,我撑得住。苏明筠,信我。”
“好。”苏煦点了点头,飞身上马,用手中血回刀发布命令:“西域士兵听令,誓死保卫西域王。”
“是。”
说罢,苏煦转身,硬是杀出了一条血路,单刀匹马突围而出,回头望向正在以命搏杀的燕幽和西域士兵:“等我。”
这也是燕南休下的命令,让西域士兵放苏煦离开,并且在苏煦走后不久,就鸣金收兵了。
三日后
秣陵北城下又进行了一次激烈的交战,暗影煞和红鸾阁折损人数过半,大周士兵也损失惨重,燕幽手握星阎,带暗影煞入城,救出了隆格多。
这一战,燕南休也没讨得多少好处,不仅失了人质,还伤了一条胳膊。
也给苏煦请援兵争取了时间。
从秣陵北城到南蜀还要半月的路程,齐凌借兵倒是痛快,她亲自上阵,带着巾帼八将同苏煦来到秣陵北城。
仲夏时节,西域更是热的发溃。
来回走了一个月,中间给萧灼送了两封信,一副私信,一封公信。
私信写的只有六个字:“归来嫁娶,可好?”
公信写的就多了些,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大堆,其中也参杂着私心。
信的内容大概就是西域的战事如何,他目前已经向南蜀借了兵,即将奔赴秣陵北城,此去九死一生,让萧灼多加担心担心他,不要忘记他之类的。
萧灼同时打开了两封信,公信也如私信,他只当看到了两封私信。
在此期间,远在京城的萧灼也没有闲着,他用了许多极端的手段惩治那些不作为的大臣们,朝臣不止一次向英洪帝联名提及废相。
乾元殿
看完群臣上的奏折,英洪帝勃然大怒:“萧寻安,你当真为了他连前途都不要了吗?”
“外界声势浩大,微臣顶不住了。”萧灼也想借机抽身去西域,跪下来声情并茂道:“陛下,自太祖建立大周以来,时至今日,相位独大,权势滔天。微臣为朝臣,自当为大周效力,对陛下尽忠,可陛下,您应当知晓朝堂需要平衡,朝臣需要平衡,各方势力也需要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