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调暧昧得好像是脱了池晏翎衣服一样。
直到他们在一起后,他才知道这种赌约的由来自有道理。
池晏翎讨厌别人碰他,尤其讨厌别人碰他的手,一般也不会把手整个儿暴露在外边,除非是必须要洗手,不然大部分时候他都要戴着手套,哪怕在床上也一样。
但这样弄得盛潮歌很不舒服,虽然大部分时候他都忍了。
直到一次没忍住,他要求池晏翎脱了手套,当时还伏在他身上的人“啧”了一声,一手撑起自己,顶着脸上细细密密的汗珠,不耐烦地咬住另一只手的指尖直接把手套拽了下来。
盛潮歌仰躺着,看着他因不耐烦而愈发凌厉俊美的五官,看着他修长的手指从中黑色布料中挣脱出来,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清晰可见,有种苍白而脆弱的性感,一股莫名而来的战栗冲动裹挟了他。
他就这么发泄了出来。
池晏翎当时咬着手套还有点懵的样子至今历历在目。
那之后他也爱上了让池晏翎脱下手套。
触碰他赤/裸的手指的时候,好像就是碰到了那个始终飘忽的灵魂。
可惜直到池晏翎跟他分手,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始终带着手套。
但或许是夜深人静,适合谈心。
盛潮歌过去一直没问过的话自然而然地出口了:“你为什么一直要戴着手套?”
嗯?
池晏翎回过神。
虽然他邀请盛潮歌一起坐坐本意是想推动一下任务进度,但事实上思绪还是飘的,只想坐在椅子上发呆,直到盛潮歌不知道为什么问出这个话题。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套,突然轻巧一笑:“你猜?”
盛潮歌:“……”
要是以前,他可以跟池晏翎玩一玩“你猜我猜不猜”的情趣,但如今……
他们这种关系的正常社交距离不包括这些。
于是他转过头,没说话,一副看上去很尊重池晏翎隐私的样子。
但池晏翎已经恢复了招惹他的精力,他把手伸到盛潮歌面前晃了晃:“这可是我的秘密,你想知道的话,难道不应该用你的秘密来换?”
盛潮歌思绪不由自主地就被带偏了:“你想知道什么?”
池晏翎沉吟。
说来好笑,他们明明有一段亲密无间的生活,可惜对彼此似乎都一无所知,盛潮歌不知道他为什么戴手套,而他甚至连盛潮歌有什么需要探究的秘密都不知道。
空气再次沉寂了下来。
过了很久,盛潮歌差点以为池晏翎不会再说话了,结果就听他轻声问道:
“说说云水之间那场宴会吧,后面发生了什么?”
盛潮歌指尖蓦然收拢,掌心甚至能感受到指甲戳到的刺痛。
云水之间的宴会。
他为了挽回池晏翎做的最后一次努力,赌得就是池晏翎不愿意闹得面上不好看,赌他对他还有一点点感情。
可惜赌输了。
池晏翎拒绝得干净利落,直接告诉他这段感情只是大冒险游戏输了之后的挑战。
很多人以为他会觉得屈辱,事实上他并没有那种想法,当时只有一个“果然还是不行”的念头,毕竟那件事发生之后,他们之间本来就已经无可挽回了。
那个宴会只是再次证明了这个让人绝望的事实罢了。
“后面没发生什么。”盛潮歌沉默了半晌,淡淡说道,“家里在国外的公司出了点事,我就出国了。”
“这样吗……”池晏翎若有所思,盛潮歌的出国太突然了,几乎是悄无声息地就不见了踪影,圈子里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要不是某次无意间看到财经新闻,池晏翎几乎以为他失踪了。
盛潮歌点了点头。
事实当然没有如此简单,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第7章
盛潮歌没有多谈过去的事情,反而把话题拉了回来:“所以你为什么要随时戴着手套?”
“这可不对等啊潮歌。”池晏翎弯着一双桃花眼耍赖,“你说的事情我查一下就知道,但我的这个秘密,你可查不到。”
盛潮歌:“……”
早该想到,池晏翎想说的话早就拿来讨巧卖乖了。
但得不到答案也无所谓,如今的状况已经比自己想象的要好了。
他还以为之后他只能远远看看他,如今按池晏翎的说法,大家还是朋友不是么。
盛潮歌呼出一口气:“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池晏翎坐着没动,难得一见的迟疑出现在他脸上:“你……”
你一点都不介意吗?
当初把你拖下水,又毫不犹豫地离开。
池晏翎自家人知自家事,不是一个人吐槽过他不是过日子的对象,和盛潮歌在一起的时间里,也是对方照顾他居多,以至于盛潮歌在他眼里的形象就是一个温柔贤惠的人夫,甚至一度理解不了狐朋狗友们对盛潮歌的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