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舒遥气都没喘匀就开始问。
关颂青伸手理了理她跑乱的长发:“uncle让我来这里等你。”
“uncle......?”
舒遥忽地回头望,集馥园的灯光错落在密林之中,丝竹之音还隐隐可闻,路尽头却不见有人来。
她小声嘀咕:“uncle说他拿酒,竟然还没来。”
关颂青虚虚扶她手臂:“那我们去船上等吧,这里有蚊子。”
“那你被咬了吗?”舒遥笑得幸灾乐祸。
关颂青知她心思,只答:“四面楚歌,插翅难逃。”
听别人受难,舒遥果然笑得很欢。
两人携手登了船,舒遥轻车熟路进了主甲板前部的主人房翻箱倒柜,关颂青跟上前去,问她在找什么。
舒遥从一个矮柜门后抬起脸来,晃晃手里的药膏:“救哥于水火。”
她坐在床边拍了拍,“来吧。”
关颂青依她意思坐下,舒遥拉过他双手一看,手背手腕都是包,脖子上也好些个。
“蚊子咬你你不知道打它吗?为什么不在船里等我呢?就在那傻站着,蚊子不咬你咬谁啊?”
舒遥一边涂药一边絮叨,像极了操心的老母亲。
关颂青忍不住笑,答非所问开口:“你还记得那场篮球赛吗?”
“记得啊,”舒遥仔细给他涂着药,头也没抬就说,“我当时也是像现在这样给你擦手,你还说,我是除了若云阿姨以外第一个为你擦手的女孩子。”
她忽地抬头盯着关颂青,啧了一下:“该不会这么多年过去,也还是只有我这么贴心对你吧?”
关颂青愣了愣:“不是。”
“那还有谁?我认识吗?”
眼看她起了八卦之心,关颂青一点她脑门儿:“这么多年过去你可一点儿都不贴心了!明知道你哥我孤寡多年,还非得这么问!”
舒遥扑哧一声笑出来,一副万事都了如指掌的得意模样:“我就知道!”
小姑娘调皮娇俏,关颂青只好笑笑作罢。
涂到脖子上的蚊子包,舒遥单腿跪在床上,俯身凑近他脖颈。
距离骤然拉近,呼吸便在轻轻交融,也不知方才轻松的谈话氛围为何突然消散,四下骤静,只余舒遥指腹在他脖颈缓慢打圈的柔音。
涂到喉结的位置,关颂青敏感到反复吞咽,舒遥摁住他喉结:“哥哥你别动了。”
关颂青被舒遥摁得很痒,他别开脸咳,船身突然在这时候晃动一下,舒遥重心不稳往前扑,脸对脸的距离太近,她的唇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贴在了关颂青脸上。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舒遥一下子撑起身来,还一把拉正了被撞歪的关颂青。
“怎......怎么开船了?”
舒遥心慌气短,快步走到右舷开门去驾驶舱。
“郭叔叔,怎么就开船了?uncle来了吗?”
船员老郭跟了明琛十几年,听舒遥问,他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回答她:“明总没说要来啊,他刚才给我打电话,说的是带你和朋友兜兜风嘛,我看你们都上船了就开啦。”
“uncle没说要来吗?”舒遥满脸疑惑。
“是啊,”老郭想起明琛刚才的语气和些许嘈杂的背景音,说,“明总今晚不高兴的嘛,怕是要找人麻烦啦,哪有心情出海啦。”
“不高兴?”
舒遥更不解,明明在来之前uncle还开开心心的。
“应该是因为那句‘相亲宴’吧。”
舒遥回头,关颂青就站在她身后,神色如常。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羞涩,一与他对视就想匆匆别开眼,她又看向老郭:“那好,那麻烦郭叔叔了。”
“不麻烦,”老郭笑着挥挥手,“你们玩开心就好啦,飞桥上准备了酒水点心,你快带这位靓仔上去玩吧。”
舒遥退出驾驶舱,顺手关上了门。
右舷通道太窄,关颂青便先转了身往前。
二人回到主人房,舒遥刚才的药膏已经被关颂青整理收好,舒遥想起刚才的意外,几分难为情地说:“我不是故意的,颂青哥哥。”
关颂青略回身,揽着她肩膀让她往前去飞桥,顺手揉了揉她的发:“故意的也没关系,被你亲一下,是我占便宜。”
看他笑得轻松,舒遥紧张的情绪才终于释放些许。
二人一同上了飞桥,舒遥走到船尾的U型沙发坐下,关颂青紧随其后,手里还带着她的披肩。
随船阿姨早已准备好酒水餐食,游艇各处还有鲜花装点,夜色浓稠,岸上霓虹斑驳,集馥园的热闹还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