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又打起来?
“都说了别打了!”裴宥山强硬地阻挡在陈淮疆身前,握住他还要往下砸的拳头,声音都带着哭腔了:“你疯了吗,这是礼亲王府!”
先不说陈淮疆自己身体不好,伤也没好全。万一把礼亲王世子打出个好歹来,他们怎么和人交代!
陈淮疆却误会了他的意思,或者说他完全在气头上,自己开始曲解:“怎么?我打不得他吗?只许他打我,不许我打他?”
“我不是那个意思!”裴宥山真是百口莫辩了,“他受伤了,要是让礼亲王知道,告到王爷面前怎么办?”
“那又如何?”陈淮疆颇有些不管不顾的意味。裴宥山根本和他着不了急,只听身后,陈月升又捂着肩头幽幽站起来,声音是不同以往的娇弱:“你们先说话,我让芙蕖去替我拿些伤药……”
听了这话,陈淮疆更加气愤。碍于裴宥山在,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我去吧。”裴宥山道,“你们先去休息,不要再打架了……”
说完,他便匆匆走了。感觉陈月升肯定会生气,他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道歉,只希望那两人不要再吵起来吧。
拿了药箱,裴宥山赶紧回去。这一到了院里,方才刚偃旗息鼓的两人竟又打了起来。陈淮疆的抹额散落,头顶的伤处裂开,陈月升的右臂更是无力的垂着。
裴宥山彻底劝不动了,只盼着别真打出个三长两短来。终于,外院脸生的侍女闯了进来:“世子,王妃请您即刻过去一……呀!”
看到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和满地的狼藉,她吓了一跳。
“让她等着。”陈月升气喘吁吁道,“你让她看看,我如今能过去吗?”
侍女点点头,忙不迭跑了。两人这才分开,不再比试。裴宥山松了口气,快步跑到虽然停战,却还是偷偷互相给对方你一拳我两拳的人身边。刚想去扶陈淮疆,陈月升的袖中银刃寒光一闪,不偏不倚,刺中了陈淮疆。
陈月升一愣,没料到裴宥山这时候过来。陈淮疆倒是微微一笑,喘了口气:“月升,偷袭可不是君子所为吧。”
对方没有说话。陈月升受了伤,但只看外表,陈淮疆更为狼狈,血一缕缕顺着额发流下来,糊了半张脸。裴宥山眼睛都红了:“要重新包扎一下……”
“去我的偏房吧。”陈月升出声,声音带着格外的心虚。幸好裴宥山没多说什么:“对。对,你也要包扎一下。”
他扶着陈淮疆到了偏房,先替他重新清了下头顶的伤口和脸上的淤青。刚擦了些药,就被陈淮疆抱住了腰。
裴宥山却把他推开:“为什么打他?”
“我也受伤了,你就只问他?”陈淮疆缓缓松开了手,语气里含了些怨气。
“别乱动了,我不是在帮你处吗?”裴宥山蹙眉,“是你先打了他,可被书房里好些人看见了。万一礼亲王问起来怎么办?还有,过会儿陈月升去见了礼亲王妃,一问不就知道是你打了人家?”
他说了这么多,陈淮疆却好似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执拗道:“你在乎他,伢伢。你如今为什么频频向着他?”
“我不是向着他,我是向着你!”裴宥山都要崩溃了,“你听不出来吗,我是怕你被问责,怕王爷知道此事!”
听到他这句话,陈淮疆被醋缸浸透了似的的大脑才终于清醒了点,但说出的话仍然让裴宥山不怎么爱听,“打便打了。他与你走得近,我不高兴。”
“跟你说不清楚。”见他这个态度,裴宥山也有点发愁了。恰好芙蕖过来敲门:“小山?药箱是不是在你这?”
“是,你等我一下哦。”裴宥山说完,嘱咐道,“我去看看……月世子,你等我。”
说完,他提着药箱跟着芙蕖去找陈月升了。芙蕖本想说把药箱给他就行,但见了裴宥山,世子肯定会更高兴点。
世子爷也真是的,跟人家争什么呢。
陈月升回了书房,裴宥山忐忑地敲敲门,听到陈月升没什么起伏的声音才敢进去。他把药箱放在桌上,偷偷去瞧陈月升的脸。
脸都被打得有点肿了,身上倒是除了那道剑伤外,没什么大碍。陈淮疆似乎是专门对准了脸打的,下手没有半点分寸。
“对不起,你还好吗?”裴宥山小心翼翼开口,“陈淮疆不是故意的。”
本来见他过来,陈月升还挺高兴的。但他一开口就是陈淮疆,陈月升的心瞬间又沉了下去,没好气道:“你看我像还好的样子吗?”
裴宥山又小声说了一次对不起,委屈的模样,看得陈月升心里更加来气。
这算什么,他被陈淮疆打了,裴宥山来道歉?
陈淮疆真是好福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