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疆一愣,向地面看去,内心忍不住道,完了。
被伢伢发现了。
看他的表情,裴宥山彻底明白了:“陈淮疆!我昨天还问你有没有事骗我。你说这是什么!”
陈淮疆不语,怔怔地望着那把剑。裴宥山都等得不耐烦了,开口想催,陈淮疆突然俯身,双臂穿过裴宥山的双膝,将他横抱起来。
“你干什么!”裴宥山大喊。
“我会解释的。”陈淮疆道,“我们回去再说。”
裴宥山根本就不想听他说,想跳下去,又被陈淮疆捞回来,几乎是半拖半抱回房间,陈淮疆把人放下,又把门反锁上。
“你为什么假装成君秋骗我!”裴宥山大声质问,“你觉得骗我很好玩吗?你看我为了君秋求你时,心里肯定笑我蠢吧?陈淮疆,我果然一开始不语不该信你的鬼话!”
要不是陈淮疆说会要君秋的命,他根本不会回容城!
陈淮疆坐在窗边,双手撑着下巴,低下头一言不发。裴宥山讥诮道:“说啊,你不是要解释吗?”
“我说什么,你都会原谅我吗?”陈淮疆问。
裴宥山不语,陈淮疆又问:“你还会信任我吗?”
裴宥山冷笑一声。
“我知道了。”陈淮疆点点头,干脆利落地承认:“我就是君秋。但我没有耍你,我一开始,就是抱着和你在阳川共度一生的想法接近你的。”
裴宥山又冷笑。
在阳川共度一生?
先不说陈淮疆愿不愿意放弃世子的身份,他拿什么共度一生?当一辈子君秋吗?
骗他几个月不算,还想骗他一辈子?
见裴宥山不信他,陈淮疆叹息一声。他知道,裴宥山短时间内是不会消气了。
他走到床边,把人猛地抱起来。裴宥山蹙眉,挣扎起来。陈淮疆却抱着他坐下,继续画桌上的那副图,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裴宥山还要喊,他直接吻了上去。
“你也就会这个了。”裴宥山抹抹嘴,“你真连一句解释都不想说?”
“事情已经发生,解释还有用吗?你既然对君秋有愧,现在发现我就是君秋,要与你共度一生的人,不是一举两得?”陈淮疆淡淡拿起笔架上的一支毛笔,余光看到裴宥山的脸色变得煞白。
第98章 (96)君秋的来历
说完这句话后,怀中的人就突然没了动静。白着脸静静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陈淮疆也不急,继续自己没完成的画。
裴宥山背对着他,不愿过来研磨,他就自己来。将画上的细节填补完,他拍拍裴宥山的肩,“伢伢,你看如何?”
“别碰我。”裴宥山冷声道。
“画的是你,也不看看吗?”陈淮疆柔声问。
裴宥山铁了心不看他,他叹息一声,把人抱到面前。裴宥山还想发火,不经意间眼神瞄到画上的内容,更是气红了脸。
陈淮疆的画功普通。不算差,但也只是世家公子中的平均水平,是他所有技艺中最不擅长的一项了。但这也只是和自己相比。画中人眉眼鲜活,似喜似嗔,身上的长裙裙摆形如花瓣,在一片霜白雪景中,如同天宫仙子。
画的很好,甚至比本人还好看。如果画的人不是他,裴宥山或许还会欣赏一下。他瞪大双眼看着画上穿着丫鬟服饰的自己,又向下翻了翻。短短三天,陈淮疆画的还不少。前两张还只是穿着丫鬟服饰,后面压着的几张,画中人就只着了件肚兜,偏偏还画着他的脸,让人越看越生气。
裴宥山将画撕得粉碎,陈淮疆都没来得及抢。他惋惜道:“画了好几日呢,怎么说撕就撕了。”为了和伢伢的新婚之夜,他近日寻得不少珍奇图例,还跟着画了许多幅。
裴宥山不他,陈淮疆又问:“我现在的画技,和徐奉比如何?”
和徐奉比什么?
陈淮疆道:“我画的是不是比徐奉好?”
“你那些画和江湖中的三流春图画师比较尚可,和三岁以上头脑健全的人比起来都差远了。”裴宥山嘴上不饶人地说。
陈淮疆叹了口气。
他也不在意,把笔放下,走到衣柜边,打开门拿出几套衣服,扔在床上。离得太远,裴宥山看不清是什么,随后,陈淮疆又把裴宥山平时穿的衣服一件件拿了出来,细细摞起来。
然后,他将那几件衣裳扔到了炭火中。
“你烧我的衣服做什么!”裴宥山惊得猛然站起来。
火舌噌的蹿了起来,屋内气温瞬间热了不少。陈淮疆的脸隐没在红色火光后,幽幽道:“不是喜欢做丫鬟么?这些也不必穿了。”
裴宥山想去把衣服从炭盆中捞起来,被陈淮疆攥住手掌。他看到裴宥山焦急的神色,道:“伢伢,你现在知道撕我的画时,我是什么心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