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谢星竹一句话都没说,只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
江陆晚突然心领神会。
他想要起身,谢星竹却向前一步,把膝盖卡进他的腿间。
江陆晚站不起来,干脆伸手按在床榻上,将自已的身子撑着向上抬起一点。
他的脸颊缓缓靠近,然后在贴着谢星竹脸颊的时候,轻轻的,凑近他的脖颈,靠近他的下颌,再向上一点。
明明已经分开三年了。
但是当江陆晚靠近时,那熟悉的草木气息扑面,瞬间让谢星竹那暴躁愤怒的情绪消失了。
不过……
谢星竹像是惩罚般的扯了几下江陆晚的头发,那黑色的发丝勾缠在指尖被拉扯几下,逼得江陆晚吃痛张了嘴。
他第一次觉得亲吻是一种几乎要将对方吞下去的冲动。
江陆晚受不住的向后躲了点,却被追上来,下颌被手指捏着,舌尖都被含得酸酸的,连舌根都疼。
屋外照不进一点月光,屋子里渐渐一点光都没有了。
喧嚣的嘈杂声很遥远,江陆晚耳边只有谢星竹和他略显沉重的呼吸。
水声。
轻轻的闷哼。
江陆晚的睫毛都已经被泪珠浸透打湿,睫毛上沾着一圈湿润的痕迹。
刚开始谢星竹像是怕他跑了似的死死扣着他的手,后来松开了,江陆晚干脆一只手搭在谢星竹肩上,另一只手捧着他的面颊。
这人……
总不能真要把他吞下去吧。
江陆晚有点恍惚的想着。
他心上经历了生死,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抱着谢星竹的动作总有几分犹豫。
但生上,他不过是几天没见,总是下意识的亲近。
谢星竹松开了一点,他也没有退开,而是凑上去捧着谢星竹的脸颊在他侧脸来回贴着蹭上几下。
呼吸都融在一起。
“谢星竹……”
他叫着熟悉的名字,带着鼻音的声音勾得谢星竹心脏颤了起来。
就像是他无数次在梦中听到的那般。
而唇间触感温热,呼吸的时候喷在他耳垂上的气息也是温热的。
屋外嘈杂的声音近了点。
谢星竹的手臂却紧搂着江陆晚的肩膀,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
江陆晚感觉侧脸都湿润了点,他愣了下,过了会儿,才意识到那是谢星竹的眼泪。
他攀着谢星竹的肩膀,半晌才憋出一句:“别哭了……谢星竹,我、舌头疼。”
“怎么?”谢星竹闷闷问道,手却已经贴过来,想看看他舌头怎么了。
江陆晚噎了下,才结结巴巴道:“你吸得太狠了,有点酸。”
谢星竹手停住。
江陆晚过了会儿,才又说道:“你好像……都三年没见我了。”
他摸不透谢星竹现在的修为,他站在面前时,若不是刻意的呼吸,江陆晚甚至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三年,他的谢星竹好像更强了。
他瞄了眼身侧,突然愣住:“谢星竹,我送你的耳环呢。”
他摸摸谢星竹的耳垂。
谢星竹却一把扣着他的手按在他脸颊一侧。
昏暗的房间中,江陆晚对上谢星竹的眼睛。
那眼睛中终于透出点受伤。
江陆晚听到谢星竹沙哑着嗓音,问:“是三年了,可,江陆晚,你要跟别人成婚?”
“说喜欢我,说答应我追求……说要与我成婚。”
“连盖头,是不是也要让别人来揭?我晚来一步,是不是要把你从洞房里抢出来……说什么喜欢,骗子。”
第171章 “智的人”
谢星竹无法形容自已怀着满腔期待,紧张的赶到葫芦城后,听到今日成婚的新郎叫“江陆晚”时,究竟是种什么感觉。
他只知道那一刻他的大脑都成了一片空白,几次嘟囔着问同一个问题。
“江陆晚当真要成婚?”
那几个葫芦城的人被他吓了一跳。
谢星竹离开时面色极其惨白。
他一向是个智的、善解人意的人。
若是温辞退婚三年的未婚妻云初洛再寻新欢,他会劝温辞早早放下,三年时间足够物是人非,感情之事早早放下,莫要强求。
可那一刻,谢星竹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不知葫芦城夜间娶亲的规矩,天色已晚,新郎说不定都入了洞房了。
他的思绪一片空白,然而当时谢星竹只有一个想法。
——就算江陆晚入了洞房,也要把他抓出来。
他绝不允许江陆晚就这么白白的投入别人的怀抱,无论那想法有多自私,他也绝不许这场婚事顺顺利利的办下去!
他离得越来越近,直到他从半掩的房门走入,一眼就看到红烛摇曳下,那个戴着红盖头坐在床榻上的人。
哪怕他遮着面,谢星竹也一眼认了出来。
他慢慢走近,握着那人的手一并取下了红盖头,也看到了今天的江陆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