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还也还了,陶汀然想“清清账”半天没好意思开口,“那……那我先回去了。”
“不吃火锅?刚开始。”周其律说。
“啊,火锅啊——”
一上楼,林栋瞧见陶汀然就开始学他说话。他喝酒上脸,两杯酒下肚红得跟猴屁股似的,但是神智貌似很清醒,还能想起陶汀然刚和周其律通话时说的话。
“我说声音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呢,原来是小陶同学。”
林栋知情不报,陶汀然小本本上记了他很多笔,故意装作很冷漠地瞥他一眼,打招呼道:“林哥,娅娅姐。”
“小然,坐。”娅娅姐起身,“我去帮你拿一副碗筷。”
二楼还是第一次来,陶汀然不熟悉物品摆放,也没客气,微笑着说:“谢谢娅娅姐。”
“还记我仇呢?”林栋取了一个新纸杯给他倒酒,要碰杯,“一喝泯恩仇行不行?”
周其律回卧室放衣服,再过来时手上拿了一个热水袋。
陶汀然面前一副碗筷干干净净,杯子里的酒倒是喝了一杯又一杯。
他走过去,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顺势把热水袋放陶汀然腿上,然后抽走他手中的空纸杯扔进垃圾桶,换了一杯葡萄汁。
他冷脸,桌上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大气不敢出。
林栋喝酒上脸,陶汀然是上脸又上头,周其律不是没见识过。
“喝点没事儿。”林栋打哈哈。
陶汀然“嗯”了声,没让林栋话掉地上。他乐意被周其律管,余光瞟人一眼,心里可美,但面上装得挺像样。
“嗯什么?”周其律瞥他,“酒量很好?”
手指无意识地扣着热水袋的边角,陶汀然心里爽到没边儿了,微抿了一下唇,过了片刻对林栋说:“撤回。”
娅娅姐正喝果汁儿,差点没笑喷。
“我 操。”林栋情况差点,让酒呛了。他偏头咳半天,指着周其律,为陶汀然抱不平,“你看看你把咱们高冷小王子管成什么样了。”
“成夫管严了。”娅娅姐帮腔。
两人明面上调侃,暗地里撮合,周其律哪能听不出来。
以往过年起码通宵,陶汀然来了,两人吃完火锅就跑,脚底抹油似的。
“对了,快给我拜年。”林栋掏出一个红包,降下车窗道,“只备了一个,反正你俩一起的,小陶拿着吧。”
冷不丁被点名,陶汀然有点懵圈,转头看了看周其律。
对方还没说什么,林栋先不耐烦了,瞄准陶汀然怀里一丢,摇上车窗道:“真服了你俩了。”
调头时,林栋坐副驾驶悄悄对周其律眨了下眼,要笑不笑地说:“走了啊。”
周其律:“。”
过年就是等着漂泊在外的人回来,然后又一个一个送走。周其律没有可等的人,他也留不住谁。
“走吧,送你回去。”周其律说,“我去拿车钥匙。”
陶汀然不愿意走,但是不明说,跟上去道:“我帮你把碗洗了再走吧。”
为了防止被打扰,他麻溜打开手机飞行模式。
其实没什么可洗的,没几个碗。陶汀然非要洗,周其律只好给他戴上手套,让他清第二遍。
稀松平常的事因为多了一个人而不同,周其律注意力不集中,时不时闻到陶汀然身上淡淡的信息素,有好几次差点没拿住碗。
“好了,剩下的我来。”洗干净的碗筷挨个放进消毒柜,周其律说,“你去穿衣服。”
陶汀然站了会儿才走,“好吧。”
直到余光中瞥不见陶汀然的身影,周其律才猛地松了口气,动作都快了些,一切不正常的僵硬通通消失。
陶汀然磨磨蹭蹭,周其律从厨房过来时他外套还扔在沙发上。人没在客厅,卧室也不在。
“?”周其律站在走廊边往下扫了眼,见大门开着,“陶汀然?”
话音刚落,陶汀然从外面跑进来,应道:“在呢在呢!陶汀然在呢。”
风把他后脑的头发吹过发顶,乱糟糟地翘起几根呆毛。他穿得单薄,周其律皱了下眉,转身离开走廊边,拿起对方的外套下楼。
还没下去,陶汀然小跑着上来了,悻悻地观察他的脸色,解释说:“我去扔垃圾了。”
“……你生气了吗?”他问。
周其律展臂,把衣服披在他肩头,顺带握了下陶汀然冰凉的手,似乎叹了口气,“外面不冷?”
“还行。”陶汀然得寸进尺地攥紧周其律的手,又说,“不过手确实有点冰。”
能多待一会儿是一会儿,陶汀然赖着要周其律给他暖手。
二楼开着空调,腿边的小暖炉插上电,陶汀然手里还抱着一个暖水袋。周其律进屋拿了个毯子给他盖着腿,随后两人坐在沙发边,一左一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