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好不容易找到人的现在。
“我不需要口头谢谢。”陶汀然夹了一块儿萝卜干,嚼得嘎嘣脆。
周其律看着他,“那要什么?”
过了一晚陶汀然心态摆正了,周其律不喜欢他,那就再追一次。
他正儿八经道:“要你亲我。”
“现在?”周其律微挑了下眉,视线悠悠地往旁边掠过。
陶汀然随着他的目光偏头看了眼,声音弱了些,“先欠着。”
屋檐下,陶川东和付丽正给来客发毛巾和烟,冷不丁瞧见他俩同时转头又默默转回去,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小然旁边那人是谁?”付丽没见过,不认识周其律。
陶川东说:“周其律,周哑巴儿子。”
“砍了咱爸那个?”陶汀然年年回来找人,年年找不到,付丽奇怪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知道。”陶川东说。
两人嘴都破了皮,付丽多看了一眼,纳闷地说:“俩孩子那嘴怎么都破了?”
陶川东心知肚明,懒得说,“鬼知道他们的。”
【作者有话说】
周其律这孩子打小就拧巴,给他点时间,我给他安排两副陶氏卷饼吃下去调一下_(:зゝ∠)_
第59章 看看我的菜
说是上山,实际上算土坡。陶家祖坟在那边儿,农村土葬没太多讲究,请人看了地,就算旁边是菜地也一样埋。
棺材里只有骨灰盒,四个年轻力壮的男人一头一尾用长棍挑在肩头走在中间,道士领头,嘴里念念有词。
一把纸片朝天一撒,随风落在棺材上,洒在后头一行人脚边。
薄雪融化,土路泥泞,陶汀然扛着花圈走在周其律后面。亲人们泪眼婆娑,他想他大概真的是不孝子,满心满眼只有前面那人。
他爷爷在天之灵,可能动怒了。陶汀然脚下一滑,遭了报应,直接摔跪下,一手稀泥。
旁边的姑婆吓一跳,伸手拽他起来。然而还没碰到,有人比她更快抱起他。
花圈放在路边草丛,周其律双手穿过腋下将他提起来。
后面还有长长的送葬队伍,他俩往旁边站了站。
“没摔着吧?”姑婆问。
陶汀然一脸窘态,挤出一抹笑说:“没事。”
“看你这摔的一身泥,我身上也没纸……”姑婆问了后头的人,大家都说没有,她正要说先把花圈扛过去,到前头给他问问。
随后众人便看见周其律直接用大衣裹住陶汀然的手,仔仔细细擦了一遍。
不止姑婆震惊,陶汀然也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往回抽手。
“衣服脏了。”
“有什么。”周其律无所谓,“脏了洗。”
黑色大衣腰间全是泥印子,光干擦擦不干净,也就擦个大概。
周其律一个人举两个花圈,轻飘飘地看陶汀然一眼,朝前微抬了一下下巴,“走前面。”
“哦。”陶汀然下意识答应,往前走了一步突然想起什么,退了回来,“……不行。”
他厚着脸皮抓住周其律腰间的衣服,耍小聪明:“我怕摔。”
周其律瞥他。
“……”陶汀然生硬道,“路很滑。”
周其律还是没说话。
陶汀然强行解释,“我鞋还不防滑。”
说着,他抬起一只脚要给周其律看。也许是出门忘看黄历,左脚刚离地,说摔就要摔。
刹那间,身体失去平衡,陶汀然连忙松开周其律的衣服——
眼见又要抓一把稀泥巴,这时周其律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胳膊才不至于再跪一次。
再这样下去周其律该以为他是弱智了,陶汀然现在倒真有点尴尬,作势抽回手,说:“……谢谢。”
没抽动,周其律握他更紧,头也不回地说:“我也不需要口头谢谢。”
他想以此为切入点,和陶汀然好好谈谈,让对方对他死心。
这些年陶川东不再对陶汀然动辄打骂,家庭顺心,工作顺利。周其律如果答应不分手,陶汀然必定会辞去Z城的工作和他一起留在这小小的县城。
而他拥有什么呢?
不到十万的存款还是那座随时面临后山滑坡的危房?
两人心思各异,周其律克制不住本能地靠近,却在想分开。
而陶汀然在想如何更快的修复这段关系。
他能感觉到周其律还在乎他,不然一个有洁癖的人怎么可能会毫不犹豫地牵住他脏污的手。
“不口头谢。”陶汀然心眼子全往周其律身上招呼,说,“那我也亲你一下。”
周其律扭头,陶汀然看他无波无澜的表情就知道没什么好话,装糊涂道:“现在不行,也先存着。”
下葬后葬礼便结束,中午大伙儿吃完饭,陆陆续续地打道回府,走的走,散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