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精神意识在夏永年的记忆中游走，寻找他想要的信息。
最初映入他眼帘的，是夏永年作为夏家家主的各种日常记忆：他在夏家内部处家族事务，参加宴会，甚至还有虐待雌侍。
这些记忆纷繁复杂，但都在意识浅层，不是他要找的。
夏朝昀强迫自己的精神力向最深处推进。
越是往更早的记忆中去，画面就越模糊，像是音画不同步的老电影。
小时候的记忆最碎，夹杂着光怪陆离的想象与直白的恶意。
发育期的大部分记忆对于夏永年来说都枯燥且无意义，唯一被保存完好的是测出精神力等级的那一天，但画面是灰色的。
在上一任的家主的叹气声中，夏永年把“C等级”的报告撕了个粉碎，任性地哭闹着：“我要最好的！”
到了25岁，夏永年还没有迎来二次分化。他在灰色的情绪中开始了第一次约会，逐渐学会戴上社交面具，获取想要的东西。
夏朝昀看到一段难得暖色调的影像，便顺着边缘滑了进去。
这段记忆是夏永年和安提曼的婚后旅行。
夏朝昀能感受到，40岁的夏永年是愉悦的，C级阁下在约会无数雌虫后，选择了最有能力、最好看、也最爱自己的那个。
比起“喜欢”，夏永年对安提曼的感情用“满意”来形容更为贴切。
……啊，非礼勿视。
夏朝昀捂着眼睛退出这一段影像，沿着记忆长河继续搜寻，又发现一段尚且能称作温馨的影像。
他看到彼时还没有一丝白发的夏永年带着淡淡的笑容，对安提曼柔声说道：“我们的第一个虫崽，如果是一位阁下就好了。”
“我希望他是一位高等级阁下……”这句没有说出口的想法在影像中不断回荡，如同鬼片里诡异的背景音。
夏朝昀打了个寒颤：【好深的执念啊，你干脆给孩子取名“招雄”、“盼阁”得了。】
他退出来，很快又找到了一段影像，是夏永年和安提曼吵架的场景。
强势的雌君冲进房间，面无表情地说：“我没有生出阁下，难道你床上这两个雌侍可以？”
画面中的夏永年脸上已经不见了往日那温和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冷漠。
他毫不犹豫地下令让侍从将安提曼带离这个房间。夏朝昀能听到夏永年的想法，充满了焦躁不安的意味：
“我今年已经58岁了，在安提曼身上浪费了20年却只得到了两个雌虫崽，真是没用的东西……”
“不行，我还有接下来的20年，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
夏朝昀快要怀疑自己看的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型恐婚纪录片了。
终于，在各种一地鸡毛的记忆碎片里，他在一段五年前的影像中找到了熟悉的裁决官身影。
【是这里了！】
夏永年坐在家主位置上，用审视的目光打量面前资历尚浅的灰发雌虫，问：“可你要怎么帮夏家呢？”
海德拉语气谦卑地答道：“虽然目前的成功率不到20%，但发育期的雌虫可以进行尾勾和气味腺移植，再配合激素治疗……阁下，你说不定可以有自己的亲生雄子。”
夏朝昀的视角随着夏永年移动，落在了海德拉一份实验报告上。他的心跳猛地加快，惊讶地瞪大眼睛。
报告详细记录了一名亚雌从13岁开始接受“治疗”的全过程，到18岁那年，这名亚雌竟然成功地转化成了一名F级阁下……！
照片上的阁下并没有露出名字和脸，但那条磕碜的细尾勾让夏朝昀一眼就认了出来——是柊大翔身上的尾勾。
记忆影像中，夏永年继续提问：“尾勾的来源是什么？为什么只有F级的尾勾？”
海德拉微笑：“阁下放心，大部分是实验室培育出来的，很不幸，高等级阁下的数据太少。”
夏永年：“那，如果转换不成功的话会怎么样？”
海德拉语气可惜：“会因为抵抗反应而死亡。”
安提曼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带着一丝锐利的质问：“其他家族没有因为虫崽死亡而追杀你们？”
第118章 简直比叫魂还好使
海德拉轻轻摇头，淡然道：“有的家族会退出合作，但他们都解，这是实验，实验本身就意味着风险。而一旦成功，回报将是无法估量的，我相信阁下不需要我再多说。”
夏永年沉默了，思索着什么，而海德拉继续耐心等待。
夏朝昀看着这一幕，忽地想起原主的记忆中，似乎在三年前听说过一个亚雌亲虫夭折的消息。那个亲虫好像才8岁，是夏永年最小的虫崽。
这个消息当时只是被草草带过，没有引起太多关注，而现在回想起来，那位夭折的亚雌亲虫极有可能就是海德拉实验的失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