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航毕竟也是医生，尽管什么手术都做过，早已对这种血腥的场景见怪不怪了。
可得知是沈煜子自己切的，李子航正在进行缝合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真是个名副其实的疯子。
李子航是佩服沈煜子的，他也从那之后接触到了沈煜子身边的人，沈煜子提出让他成为专属医生，薪水是沈家腾给的五倍，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准再向沈家腾汇报过沈煜子的各种动向。
谁会跟钱过不去啊，李子航当然立马答应了下来。
从那之后，沈煜子总是大大小小的伤痕不断，直到山口组龙泽阳太切腹自尽的新闻出来后，沈煜子正好在李子航那治疗惊恐症。
后来找他的日子屈指可数，李子航也没想到村田智那个傻不愣登的发型师摇身一变成了山口组老大。
虽然保持怀疑，不过李子航也没闲到去多打听，直到美麻快生的时候，李子航第一次来到沈煜子家的时候……看着格局，以及满屋子跪坐的大汉，他才隐约察觉到自己的老板不是个普通人。
今天之所以会问，也是因为村田智发信息骚扰他，说他自己管不了那么大的组织，问沈煜子什么时候回来，撑不住了，要乱套了。
李子航向沈煜子控诉着：“你就不能回他个信息？”
沈煜子皱着眉，不是不回，国内的事也很多，而且这些都是催着他回去的信息，连吉子都在催，开什么玩笑，他好不容易才和季铭在一起。
“我没开VPN，国外的信息看不见。”沈煜子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说着。
李子航嘴角抽了抽，真是好借口，合着信息都骚扰自己这来了呗。
“不是。老板，你有点事业心行不行，实在不行你把组织送我，我乐意干。”李子航恨铁不成刚说着：“你就为了季总京都产业都不要了？”
沈煜子微眯起眼睛轻笑着说：“给你？你敢要？你接得住？”
这三连问让李子航闭了嘴。
走到这一步，沈煜子隐忍了那么多年，都快丢了半条命。
“为了他我可以真的什么都不要，如果没有他成为我的精神寄托，我早就死了，懂了吗？”
这份承载了感情的产业谁来也不行，谁也吞不下，敢吞也让他原封不动地吐出来。
“话说，季总的记忆有可能会恢复。”李子航剥着橘子说。
沈煜子立马警觉了起来，坐直了身子说：“用日语说。”
正在下楼梯的季铭听到这停下了脚步，他攥着手机愣在原地……
沈煜子果然有瞒着他什么，他从刚才就一直站在楼梯间，两人的对话他一直都听得清清楚楚，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是他希望沈煜子可以亲口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人都是好奇心过重往往害了自己，就像自己之前对沈煜子说的，真相往往伴随着痛苦。
季铭在智和好奇心犹豫着，还是打开手机点开翻译器。
“他的头部只要再受到重击，想起来的可能性很大，季总当年出车祸的新闻我看了，按照当时惨烈程度，他活下来真是奇迹，
据说是他母亲护住了他的头部，不然不死也会成脑瘫，有趣的事肇事者是喝酒逆行，可是这个肇事者的身份季总应该接触不到更深的，所以只查到了表面。”
“这就是我不能让他想起来的原因。”
“所以，那个肇事者和你有‘关系’？”
“嗯，某种意义上和我有关系，是我间接导致了这个结果……”
“他……知道吗？”
沈煜子摇头，满眼散不开的阴郁，他不敢想季铭想起来自己救过他从而导致季氏夫妇出事会怎么样，他不想失去季铭。
李子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总觉得他如果是季铭，只要但凡和父母离世沾上边的人，统统该死，毕竟一夜之间说是家破人亡也不为过，季铭是独生子，全家人又把他宠到尖尖上。
那么大的集团只有二十出头的季铭面对那么多的豺狼虎豹，都不敢想季铭怎么撑过来的……
李子航想想自己二十多岁因为毕业论文还在成宿睡不着觉，他个局外人都不敢想，更别提当事人了。
“所以……”
两人听到一声哽咽声回头，沈煜子瞳孔紧缩，机械般站起身，他只觉得脑子‘轰‘’一声，恐惧直戳心底……
季铭眼睛充满红血丝，薄唇绷成一条直线，赤脚站在地板上紧攥着手机边缘，亮起的屏幕是刚刚两人聊天的所有内容…一览无余。
季铭颤抖着的身子，一步步走到愣在原地的沈煜子面前，右眼一滴泪划过，伴随着这滴泪苦涩开口问：
“我应该知道吗？”
第48章 噩梦结束
李子航吞咽着口水，我靠，完蛋了，现在两人周围的冷空气能把人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