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知道“搭扣”去世的事情,霍俐心情还是再次沉了下来。
她安抚的摸着德尼斯的手背,约定一起去悼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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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城
霍俐跟着德尼斯,在一处墓室前停下。
“搭扣”被发现时,身边有其他无法辨认身份的尸体,虽然鲁尼后来提供了他的身份信息,他还是被一起葬在路的尽头。
墓室里一块新碑上刻着无名旅者旅途终止的日期,以及“搭扣”孤零零的名字:
本尼迪克·坦纳
德尼斯放下一小束风干的风蜡花——这是死城最常见的花,有着粉白色的细小花瓣。
“你还好吗,霍俐?”
霍俐这才发现自己在控制不住的发抖。
“我没事。”她放下花束,
“本尼,‘搭扣’的名字是本尼?”
“嗯,不过没人这么叫他,我也差点没认出来。”
霍俐看着墓碑上的那个名字,鼻子有些难受:“我们无法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德尼斯一只胳膊搂住霍俐,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感觉好点吗?”
霍俐:“明明应该是我来安慰你才对。”
“你陪我来就是安慰。”德尼斯笑了下,“既然我们还站在这里,要过好这天才是。”
霍俐努力露出一个笑脸:“你说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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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书龙之宝,霍俐依然低落。
她很想和人聊聊,但没有办法对卡尔说出口。
——她有太多细节没有告诉卡尔。
面对卡尔的关心,她只能说出和德尼斯一起去了死城。
对瑞沙厄更是没什么可说的——他肯定会让自己心情更糟。至于艾林,霍俐看着他一脸兴奋的介绍着歌吟之剑的新歌谣,心里默默叹口气,艾林估计会一五一十或者添油加醋的把听到的事都告诉瑞沙厄。
她还是回家写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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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俐晕头胀脑的经过断戟酒馆。
那里和往常一样,透着暖黄色的灯光,隐约传出的吹牛皮的声音。
在自己意识到之前,她已经推门走了进去。
酒保奥姆一眼看到霍俐,高声说:“哟,还找加雷斯?”
不等霍俐回应,他冲吧台靠里的位置说:“之前那位姑娘又来找你了!”
原来加雷斯已经在酒馆。
他站起身,一下子显得高大起来,朝霍俐挑下眉,笑得轻浮:“这么快就等不及来见我?”
回应他的是霍俐的泪眼。
奥姆碰的放下酒杯:“加雷斯?!你对姑娘都做了什么!?”
加雷斯一愣,明显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
霍俐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难过起来,连忙对奥姆解释:“不关加雷斯的事。是我自己…”
奥姆颤抖:“你…你对加雷斯做了什么?!”
霍俐噎住:……你看他长多高,再看看我,我能做什么?
加雷斯已经走到霍俐身旁:“先来这边。”
两人到了地窖,霍俐早已飞快擦干眼泪,恢复平静。
加雷斯重重呼出一口气:“发生了什么事?”
霍俐:“我今天去看了‘搭扣’,在死城。”她哽了下,
“他和其他…教徒,葬在一起。”
加雷斯:“我听说了。”
霍俐鼻子重新堵了起来:“我才知道,他叫本尼。”
加雷斯头发看上去更乱了:“这又是因为什么?”
霍俐终于找到一个知道前情细节的人,一口气吐了出来。
本尼是那天指引她去末日教派“邀请”的黑衣人,原来他就是“搭扣”。
“我当时就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他会教我一个新人那么多,还把卡萨兰特小姐的事告诉了我。那其实不应该是我能够知道的,这样看来,他应该出于好意。
“我认识‘搭扣’已经好多个月了,却从来没有问过他的名字。就连你那次提起他时,我也没想过要问一下。我哪怕问过一次呢。
“如果我知道他的名字,能早点意识到‘搭扣’就是本尼,也许,也许就有机会告诉他,末日教派很奇怪,不要参与他们的事,不要去…”
她说着说着又抽噎起来。
加雷斯突然走近,把她举高,松开手,又接住放回地上。
霍俐被失重感一激,落到地上立刻退了两步:“你干什么!?”
加雷斯:“好点了吗?”
霍俐:?
加雷斯:“用这个方法,每次都能让青久不哭。”
霍俐:“青久那个时候多大?”
加雷斯:“最后一次这么做应该是在十几年前?”
霍俐:……
加雷斯挑下眉:“你瞧,还是很有用。”
霍俐很想吐槽,但眼泪的确是被吓了回去。
加雷斯示意她坐下,自己也拉开一把椅子:
“和卡萨兰特小姐一样,‘搭扣’,或本尼,他的意外,并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