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因为他们态度良好,守望者没有做更多防护措施,要霍俐耐心等待后就关门离开。
当然,可能房间本身就有监禁法术,但霍俐并不想再使用瑞沙厄的戒指确认。
她这几个月作息调整的十分健康,很少十一点后入睡。虽然精神紧张,仍是一坐下就打起瞌睡来。
梦里是大片的黑色,猩红色,没有眼珠的眼眶,没有形状的腐肉。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没多久,当霍俐被门推到墙上的声音吵醒时,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
外面传来隐约的烟花声,又再次被关在门后。
霍俐睁开眼,却看到加雷斯坐在对面:
“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
霍俐有些迷糊:“?”
加雷斯:“末日教派的信徒,地下仪式的幸存者,两天前曾出现在卡萨兰特庄园。我说的对吗?”
霍俐想揉下眼睛,但手太脏,只得用力眨了几下。
加雷斯刚才的话,每一句都是真的,但又像是在误导什么。
她点点头。
加雷斯:“说说看你在末日教派的经历。”
霍俐有些诧异的盯着加雷斯,这才注意他带着羽毛笔和厚笔记本,和诺埃尔上次用来记录的极为相似,而他已经写了什么。
霍俐:“现在?”
加雷斯:“你刚刚从仪式离开,是吗?”
霍俐:“青久呢?”
加雷斯敲了下笔记本:“请不要询问无关的事。”
这是任务的一部分?
霍俐头里响起一片嗡嗡声,慢慢清醒过来。
加雷斯再次问出刚才要求:
“末日教派的经历,不要遗漏任何细节。”
霍俐累极了,一时没有控制住情绪,冷笑着重复:“任何。”
加雷斯看着霍俐,抿了下嘴。
霍俐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却…”她哽住了。
加雷斯终于叹口气:“并不比你早太多。末日教派并不无辜,但那…应该是仪式出了意外。”
霍俐:“的确是他们抓走了卡萨兰特小姐?”
加雷斯:“你的回答,会帮助我们做出判断。”
霍俐清了下嗓子,平板的讲述起来,死城、卡萨兰特庄园,地窖的仪式。
她模糊了时间,但强调了恐怖气氛。
见加雷斯放下笔,霍俐问:
“我的名字会出现在记录里吗?”
“会。”
“嫌疑人?”
“特殊证人。”
霍俐:“我不想留下名字。”
加雷斯抬眼:“你为我们提供了很多帮助。”
霍俐:“可你一直没有问我的名字。”
加雷斯:“这份记录最后,需要你的签字确认。”
霍俐示弱,这次她根本不需要假装:
“我不想被知道,我不想被报复,太可怕了。我也许是自愿提供帮助的,但我之前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更希望从没有经历过这些。”
加雷斯沉默。
霍俐重重呼了几口气,困极了,突然打了个哈欠:
“现在是什么时候?”
加雷斯把笔记本推给她:“我向你保证,只会在内部信函中出现你的名字,对守望者也会使用特殊证人指代。”
霍俐:“内部是指哪里?”
加雷斯没有回答,或是说,拒绝回答。
霍俐:“我居然一直忘记问,我现在应该怎么称呼你?”她语带讥讽,
“你现在总不是佣兵了吧。”
加雷斯抿了下嘴:“理查德·银手。”
“银手?”霍俐愣了下,“那个莱拉·银手的银手?”
传奇七姐妹之一,领主议会唯一的公开领主。领主议会是深水城以及剑湾的最高决议机构,但为了避免政治斗争和暗杀,大部分领主不会公开自己的姓名,直至卸任或者去世。——不过莱拉显然不惧怕这些。
加雷斯又来了个不作回应。
霍俐:“这应该不是个常见的姓?”而且莱拉·银手不是精灵吗。
加雷斯:“我是她的养子。”
霍俐:“青久也是吗?”
加雷斯:“是。”
霍俐耳朵响得更加厉害,连带着眼睛也胀疼起来,使劲闭上又睁开:
“这会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吗?”
加雷斯眉毛皱起,似乎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霍俐:“还有什么问题,请一次问完。我不想留联系地址,也不想再来一次治安所。”
她一口气说完,只觉得眼角到耳朵那里的血管,正一跳一跳的彰显自己的存在。
加雷斯:“当然。”
他重新看回笔记本,居然真的又确认了几个细节。
霍俐一边答一边觉得滑稽,笑着问:
“需要我留下身上的衣服做证据吗?来自卡萨兰特庄园,如假包换。”
加雷斯垂头写字:“白骨面具留下。不过衣服,”他抬眼瞥了下霍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