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迦宁背完自己的“台词”,说:“既然当事人都不愿计较了,你们刑警队干嘛还要多此一举?”
“保证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不算多此一举。”贺祈风义正辞严地说。
路迦宁扯出一个挑衅的微笑:“是嘛,可是我觉得是你们工作严重不饱和了,要不要我托关系帮你们制造点麻烦?”
“或许这样,你们就会放弃没事找事的想法了。”
“你不希望我们查下去?”贺祈风反问。
“当然不是。”路迦宁否认。
“那你让开。”贺祈风冷着声音说。
“我……”路迦宁瞬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话了。
她嘟嘟嘟说了一堆大道理,贺祈风永远都是一副“我不听”“别管我”的状态。
他怎么就一点都讲不通呢。
他不是平时最注重道理了吗!
路迦宁索性直接耍起了无赖:“我不让,如何?”
路迦宁挑衅地看着他。
昨天晚上她在追踪季耀的时候,要不是江逾白突然打电话说,贺祈风说不希望在案发现场看到她,她还不至于谋这么大的局。
自己好不容易搞到的签名摩托车送人不说,她还要大早上起来陪宋庚礼去派出所告自己偷车,还要给宋庚礼串台词安排剧本……
这还不是最致命,最致命的是在她一切准备妥当的时候,宋庚礼这个演员竟然被贺祈风他们两三句话劝服了,还真要立案调查自己偷车!
他是疯了吗!
贺祈风:“你为什么阻止我?”
“贺队,不是我阻止你们,是偷车属于民事纠纷,应该交给派出所,”路迦宁继续挡住贺祈风的路,“你们刑警队越界了吧。”
贺祈风:“那辆摩托车曾经出现在杀人案的嫌犯追捕过程中,我有权申请并案调查!”
他说的没错,他确实有并案调查的权限。
路迦宁被怼的无话可说。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催促宋庚礼赶紧离开这个虎狼窝。
她将矛头重新对准宋庚礼,她催促道:“宋庚礼,我上午有急事要处理,你现在不把你的车领回来,过会儿可能你需要自己回去。”
贺祈风冷着声音说:“没关系,案子立好,我可以亲自送他回去。”
路迦宁脱口而出:“不需要。”
路迦宁在大学接受训练的时候,老师反复强调的一点是,任何卧底行动,都必须配合当地警方。否则,就是违法乱纪,是要写检讨,然后通报批评的。
他是瞅准了这一点,故意让她写检讨,然后去她师父那里告状,是吧!
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
明明他什么都知道,还故意让她写检讨。
路迦宁微笑着咬牙切齿:“我是说,贺队,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您开车他晕车。”
“我可以陪他打的。”贺祈风说。
“你不……”
路迦宁话还没说完,夹在中间的宋庚礼举举手:“等会儿,我有摩托车啊,我过会儿开摩托车回去就好,干嘛要你们送?”
没有意外般,贺祈风说:“看小路总的表情,她好像早就猜到,你骑不出去了。”
宋庚礼:“啊?”
路迦宁尴尬得没吭声,贺祈风继续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路迦宁厚着脸皮说,“我会小六壬不行吗?”
“嗯。”贺祈风默默应了声。
路迦宁听不出他任何情绪,反而感觉后背发凉了一秒。
两人一人一句话,彻底把宋庚礼搞蒙了:“你们在说什么?我的摩托怎么了?”
贺祈风瞥了路迦宁一眼,注意到了她的刻意规避,他说:“那辆摩托车你可能开不回去了。”
宋庚礼:“啊?为什么?”
贺祈风:“因为已经差不多报废了。”
宋庚礼:?
直到宋庚礼在警局门口看到那辆黑色且车灯被撞冒烟的摩托车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贺祈风的那句‘可能开不回去了’有多切合实际。
他张开嘴,刚要出声大喊大叫,路迦宁手疾眼快地捂住他的嘴。
“唔——呜呜——”宋庚礼拼命地向路迦宁示意着自己前面的黑色摩托车。
路迦宁难得耐下心来安慰:“冷静,你冷静我就放开你。”
宋庚礼点点头。
路迦宁不确定地小心松开他的嘴,观察到他的状态还算平静,路迦宁松了口气。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然后嫌弃地将手在宋庚礼的衣服上擦了擦。
路迦宁手还没收回来,刚挣脱束缚的宋庚礼立马奔向了那辆破败不堪的摩托车。
他把脸贴上去,认真看着每一块儿铁皮:“宝贝儿,你受苦了,爸爸来晚了,你怎么破成这样了?爸爸真该死……爸爸这就花钱给你殉葬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