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鸣山似乎也懒得管我,放任我自己一个人挤到床的最边角,背对着他入睡。
我安心了不少,放心闭上眼睛睡觉,然而第二天一大早睁开眼,入眼的就是燕鸣山近在眼前的锁骨和喉结。
究竟是我身体记忆驱使半夜自己滚进燕鸣山怀里的,还是燕鸣山把我捞回去的,我无暇研究。
我只想着赶快逃离让我快要崩塌防线的熟悉气息里,跑得越远越好。
我蹭地一下跳出了燕鸣山的怀抱,踢着鞋下床,跑去厨房做早餐。
自己做早饭这个习惯,是我独居后才养成的。
眼下在过分熟悉的环境里,这个新的习性成了助我保持清明的唯一要素。
我木着个脑袋,循着本能找食材、开火、炒菜,等一锅菜烹出来,我的心才静了下来。
我拿筷子夹了块豆腐,放进嘴里尝了尝味儿,满意地咂了咂舌。
我于是又夹起一块儿,又准备往嘴里送,下一刻腰被人从后环住,吓得我豆腐都差点掉地上。
燕鸣山把头搁在我肩上,就着我的手,把我夹着的豆腐送进他自己嘴里。
“怎么做了早饭?”
我全身上下都僵硬着,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我只知道他要是再靠我这么近,我一定会当场丢盔弃甲。
等到我的大脑终于重新开始运转时,燕鸣山已经接过盘子替我呈好了菜,端着向外走。
反应过来什么,我下意识开口:“但我只做了一人份的。”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
脑子是昏的,我用料都沿袭了自己在家做菜时的分量,出锅了才想起我现在人在西苑,燕鸣山也饿着。
燕鸣山听到我话的一瞬间有没有想过摔盘子我不知道,我只看见他生生端着盘子停在原地了大半晌,然后语气平平的说那一会儿他再自己做。
一场早餐吃的不尴不尬,我自认不能再这么下去,满心满脑子想的都是快点离开。
离开燕鸣山,我才能变得性而冷静。
才能步步为营,一点一点俘获我想要的全部东西。
于是早餐过后,我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挑挑拣拣,总共我也没往行李箱里装上多少。燕鸣山说我喜欢的物件我都没带走,但其实我也没什么喜欢到想带走的东西。
只有一个特别特别爱的,我摆弄不了,也没法装进箱子里带走。
我收拾东西时,燕鸣山问过我要干什么。
我实话实说,回他说我要走。
出乎我意料地,燕鸣山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我猜测是他还记得带我回来前那句略显虚假的“为了让你回来收拾东西”。
于是心安得地,我又在西苑住了一晚上,打算第二天早上起来后,趁燕鸣山去上班,掂着东西就跑。
用不着和燕鸣山打照面,回家了还有充足的时间洗个澡换上全套没有燕鸣山味道的衣服。
多完美的时间点。
然而我低估了燕鸣山的执着,也高估了我自己的精明。
第二天一早,我对着根本打不开的门,傻了眼。
除了打不开的门,还多了客厅以及卧室洗手间的监控,明目张胆到我想忽视都困难。
我看着客厅中央放着的,关在金笼子里的小鸟,不知道该做何想法。
想我付景明渴望半生,终于等来了心心念念的,燕鸣山为我打造的笼子,终于成了燕鸣山真正意义上的小金丝雀。
安逸,温暖,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只有我,和我爱着的他。
但偏偏是在我终于想飞,终于试图不做囚鸟的时候。
第49章 笨蛋
商人倘若有想要的东西,那么势必会用上最万全的手段。
这个道,在燕鸣山身上体现的可谓淋漓尽致了。
门打不开,我选择曲线救国改走窗。
没成想我还没往外跳,刚往窗户面前一站,就看见了外头板板正正站着两个人,为了盯谁不言而喻。
拉开窗户,我和外面的人面面相觑。
我仔细打量着两个人的体格,估判着和他们对垒我胜出的可能性。
对面两人似乎看出我的企图,早早开口将我的念头扼杀在萌芽里。
“付先生,您如果不想受伤的话,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我不信邪,执着追问:“你们之前是干什么工作的?”
其中一人犹豫了片刻,回我道:“我只能说,我们是真枪实弹上过战场的。”
我扶着窗台半天,颇有些哭笑不得:“让你们来看我,是不是过于大材小用了点?”
“燕先生说了,您应该比较擅长打架,让我们多留意一些。”
我几乎要被气笑:“他他妈怎么就觉得我擅长打架了?”
分明我在他面前连重话没说过,天天装的不是一推就倒,就是扶风弱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