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无趣,又少的可怜。
我怔在了原地。
“很惊讶?”
燕鸣山的声音渐渐变大,于是我知道他在向我的背后靠近。
他的手搭在我的肩上,附在我耳边。
“我说过的,我拥有的东西很少。”
本能感受到了危险,情感却让我心甘情愿冒着被屠宰的风险,也要待在原地。
“明知道我在痛苦,明知道我会拿你发泄愤怒,明明我一个多月根本没有主动搭过你一回……”
窗外雷声惊天,一双手将柜门猛地合上,挤压着我的脊背,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柜子里摔进去,下半身却还卡在外面。
“疼……”
我努力试图调整自己的双腿。
“还真的是条赶不走的狗。”
我听见他喃喃道。
这句话,我听他说过不止一次。
头一回时,我当作对我的羞辱,再听时,我觉得那是燕鸣山的自我保护,最后地最后,在这个关卡口,我才琢磨出点确凿的意味。
像是在确认。
一遍遍地反复测试,一遍遍的试探,只为了得到那么一个不会错的,永远忠诚于他的真的答案。
“你看着我的时候,眼神里那种爱慕,不解,也觉得恶心。”
“你想从我这儿得到的东西,我从记事起就没有那种能力。”
“知道么?每次被你知道我的事情,我的心情就糟透了。你说,明明一模一样的垃圾话很多人都听过,很多人都在说,为什么偏偏你知道了,却让我这么反感。”
按压柜门的手愈发用力,燕鸣山的语气变得有些疯狂。
“怎么着你才能滚呢……”
柜子“砰”的一声合上,我缩起了我的身体。
衣柜里的空间很小,一个一米八几身材的少年钻进去后,空间更是被无限极压。
燕鸣山的衣服被我的头撞的七零八落,尽数掉到我怀里,我统统抱在胸口前,悄悄放在鼻口下,闻着令我安心的气息。
衣柜外没了声音,我不放心,又等上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用头顶开门,探出一个脑袋。
入眼的,是燕鸣山如同被解构的,茫然无措的表情。
他看着我的神情,让我觉得他在看一道他一辈子也不懂怎么解的题。
我嗅了嗅怀里的衣服,对他道。
“你的箱子里东西还是太多了,我塞不下。”
“但你可以把我关在柜子里。”
“别难过了燕鸣山,我把你的箱子填满,你有没有开心一点?”
然后我被人拽了出来。
我抱着他的衣服,他抱着我。
我至今还记得那一个怀抱的气味,温度,力量。
阴历七月二十日,木质香,36度,很紧很紧。
那天的燕鸣山恳求我,我那种令他恶心的目光,一辈子,永远永远只看向他一个人。
那天的我靠在他胸口说会的,并许诺他从今往后每一个有我相陪的暴风雨夜。
第37章 可否斩断
自那天以后,我仿佛更深一层触碰到了燕鸣山。
我拥有着他如同禁忌似的秘密,知道他讨厌下雨天,害怕打雷。
来不及窃喜,为他心疼的情感快要将我贯穿。我使尽浑身解数,试图将燕鸣山拽离阴冷潮湿的回忆留下的阴影。
如我先前所说,我曾一度成功过。
每到下雨天,我会呆在燕鸣山身边,给他撑伞。肩膀碰着肩膀,我传递给他我温热的体温。
雨声太大时,我跟他讲我在下雨天遇到过的有趣的事,打雷时,我会伸手捂住他的耳朵。
后来燕鸣山没再在雨天躁郁,听见雷声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所以离开燕鸣山的那几年,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会复发。
直到我重新回到他身边。
我不清楚在那段时间里燕鸣山遭遇了什么,才会让厌恶和恐惧之情变本加厉,几近到了情绪奔溃的地步。
还好,我不怕受伤,也不惧他色厉内荏,一点一点哄着陪着。于是后来,燕鸣山抗拒雨天的心变成了对我的偏执执着。有我,他才能平静下来
年少最炽热真挚时许下的诺言可抵山盟海誓。于是在违背后被愧疚蚕食吞没,在让他等我等空时更觉绞痛。
智被感性击败而溃不成军。
我感受着他环抱着我的,状似索取的臂膀,脑子里什么也不想再想了。
我最终丢盔弃甲,放弃自我抵抗,只要他还需要我,只要他依旧不想让我离开。
第二天我们从巴黎启程往回飞。
分明只呆了不到半个月之久,我却觉得许多东西都变了,我有那么不适应。
此次在巴黎的社交以及杂志拍摄的反响都十分出色。我以旧日的形象和身份重新回到大众视野面前,昔日的王座似乎还在为我设立,一时间,国内国外大牌都想起了我这个前名模的身份,争先恐后要来找我接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