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我脏点没关系啊,我想看你干干净净的,不行吗?”
“付景明。”
燕鸣山的声音冷的像淬了冰。
“你把我当什么?天神?阿波罗?”
他低头看着我,眼里的冷漠刺痛我。
“别用你恶俗的臆想强加在我身上。我说过,你不了解我。”
莫名其妙地,我也上来了火气。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就真的不了解?你问过我吗?你和我聊过吗?”
“你除了让我滚蛋,就是让我闭嘴。你说我不了解你,难道你给我过了解的机会?”
燕鸣山忽然笑了,他退后几步,扶着额,看向我。
“给你机会?然后呢?”
“了解我了以后你要做什么?嗯?”
我看着他,忽然僵住了。
“我……”
“继续舔着我,继续捧着我,给我当狗吗?”
我脸色发白,盯着燕鸣山看。
我的心思第一次被他这样戳穿,阴暗无处遁形,当初在A班门口时的那种心情重新袭来。
屈辱,自惭形秽,想要逃离。
“我要是……”我的声线颤抖,“我要是说是呢?”
燕鸣山一瞬间顿住了。
他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他用以侮辱和激怒我的话,却是我的求而不得。
他大概也想不到,有人的自尊心会低到这样的地步。
下贱至极。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对,”我闭了闭眼,“这就是我想要的。”
只这些,已然可以成为我的奢望。
至于别的,燕鸣山敢给,我也不敢收。
我不愿睁眼。
我面前,燕鸣山静默了许久。
久到我不确定他是否已经受够了我,已然转头离开。
终于,我睁开眼的那一刻,听到了燕鸣山的回复。
“但付景明。我不需要你。”
“人和人的关系,虚无缥缈。连同喜欢、爱一起,毫无意义。”
“我拥有的东西很多,不需要你来做我的所属物。”
“别拿对我的推崇,做你自卑的借口。”
“今天之后,别再来找我。”
第24章 他的我的不正常
自那之后,我得来不易的、正大光明的追逐终止。
我陷入了和燕鸣山的冷战。
说是冷战,其实对燕鸣山来说,应该更像是和我的割席断交。他巴不得看着我越躲越远,而我却还愚蠢又天真的期盼着赌气一样的忽然疏离能让燕鸣山回心转意。
殊不知欲擒故纵这一套,只在郎有情妾有意时奏效。而我和燕鸣山之间的箭头,从来就只有单向的而已。
我没再去给他送东西,不再沿着操场走看他跑步健身,不再关注他的各种排名、各种荣誉。
甚至有时擦肩而过,我连眼神都不挪一下,径直朝前走。
A班那群尖子生或许真的是每天沉迷学习压抑的太久。对身边的风吹草动格外感兴趣。
燕鸣山终于受够我了,把我给踹了的消息没过多久便再次传开来,不少看我不满的人都开始蠢蠢欲动。
很快,我身边的麻烦事一桩一件缠了上来,有时候拳头能解决,有时候解决不了。
对那时的我来说,不知道算是不断施加着的意图压垮我的稻草,还是麻痹我、让我短暂忽视远离燕鸣山的痛感的麻药。
但即便我浑身是伤,宁可花钱去诊所去医院,我也没再到燕鸣山的画室门前一回。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养了养身体。
要么说福兮祸兮,总是会相互转变的。
而遇见成箫,可能算是我高中时期为数不多的“福”的一部分。具体体现在被我划进“逼人”的范围里的人数少了一个,而那些傻逼人和傻逼事,终于也能找到人吐槽上一二了。
成箫是突然转进我们班的。
他转来的第一天,我翻了人生中数目最多的白眼。
成箫是穿着自己的衣服进门的。
无袖黑色T恤松松垮垮挂在身上,校服系在腰间,两个手插在兜里。
他走上讲台,应老班要求做自我介绍,环视了整个班级一圈,像个巡查领地的王,然后抛出了四个字。
“我是成箫。”
我的白眼紧接着跟上,并小声附赠了一句“神经。”
我把最初我对成箫的抵触情绪归为同性相斥。
论骚包,我认为他和我是同道中人。区别在于我执着的认为我骚得更具美感,而他狂野且全是技巧没有感情。
一开始我们其实没什么交集。
他被安排在最前排,备受老班关注,而我在最后一排猫着,除了惹是生非的时候,估计没什么老师想得起我。
我对他的大部分了解,来自于身边人的闲言碎语。
比如说他原来是A班的,成绩退步的太大,才被一路调到了D班。又比如他是那个医药卫生领域巨头成家的少爷,大部分人的出身根本没法和他比。再比如他是个私生子,成家面上散养,实则不多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