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手掐上手捂你要叫要哭。让你喘气,我没把握你会不会呼吸过度。”
下面的话我听不得一点了,举双手双脚投降。
“让不让我玩儿?”
“让,让。”我吃了好大一个瘪,还得笑着讨老板开心,“想怎么玩儿怎么玩儿!”
不想让话题那么成人,我赶紧退出了几个铁粉的私信界面,试图往下刷一些正常的消息。
无奈这个号的性质太单一,私信过来的人不是给我分享无打码图片,就是没眼看的文章。
直到快拖到底,我才看见几个不那么带颜色的私信。
大多是发小广告,或者诈骗信息的。
我觉得没什么意思,想要快速划过,却在瞥见一个熟悉的账号名时停下了手。
id:从上往下数第三支树杈
这是我在离开国内前,前去探望的那位画手小粉丝。
我记得她当时患病卧床,却没有愁色,开心快乐。
她告诉我说不用为她担心,有位很好很好的人一直在资助她。
我明确记得,我没有用过这个账号和她有过任何联系。
想通前因后果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为什么林梦能够轻松联系到她,为什么没人阻止我见她。
我看向身边坐着的人。
燕鸣山似乎一早就知道我会看向他,转头的我立刻对上了他注视着我的眼睛。
“你是她的资助人。”
话说出口时,我的语气肯定,不含疑问的意味。
他扭过头,淡淡开口。
“我讨厌除我以外所有对你抱有激烈情感的人。”他顿了顿,神色不太自然,“但我挺喜欢她的画。”
太犯规了。
我看着穿着毛绒连体睡衣,坐在沙发上,表情冰冰冷冷的人。
到底该说他自私还是无私好一点。
他不愿意背负沉痛给我爱,却延续爱我的人生命,让我在心灰意冷时,也不至于感受不到有人在乎着我。
然而当我做好了拥抱和回应世界给我无数多的爱时,他又强硬地重回我的面前,要我独独只能回应他的一份。
好过分的人。
好喜欢他的我。
“虽然你说我的粉丝让我不太高兴,”我的目光柔和,想要将他完全包裹,“但我还是要说,谢谢你。”
“真的谢谢你,鸣山。让她能够继续笑,能够活下来。”
这件事过去,燕鸣山在我心里的印象,又多了个“深情隐忍”的标签。
我不知疲倦地从他嘴里套着那些我不知道的往事,每多知道一点,似乎就更能看清燕鸣山冰川下的另一面。
“送你去法国,不完全是我的本意。”
“我确实存了报复你的心思,但这么远的距离,难再管得了你,我知道自己会焦虑会担心,我没想过这么快把你送走。”
“但傅明翰忽然开始对你动作,好几次我的人都发现你身后跟着尾巴。”
“巴黎不是他的势力范围,我在那里却也有人脉资源。送你过去,对当时的你是最好的选择。”
我张了张嘴,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不会因为他的举动里夹杂着难言之隐就对他伤害到了我的事实消气,就像明知道我的“背叛”迫不得已,他也依旧因我的“不信任”降下罪罚这么多年。
伤害就是伤害,只是知道更完整的真相后,会多许多“本可以”的唏嘘。
“但你什么都没告诉我,只是把我踢走了。燕鸣山,我当时心都碎了一地了,我只觉得你根本不想要我了,我走了你也不在乎。”
燕鸣山轻揉着我有些疼的小腹,凑在我耳边,声音很轻。
“嗯,我错了。”
那天晚上,他抱着我,叫了许多遍景明,也说了许多遍错了。
最后的最后,我堵上了他的嘴。
“听烦了,听烦了。”
“这两个字,以后谁也不许说了。”
我和他,对对错错,有时是他,有时是我。
但无论从前种种如何。
我们的未来,一定正确,一定美好。
新年显然是个好时段,阖家欢乐,幸福美满。
我觉着今年的我已经真正体会到了这几个词的含义,没什么遗憾了。
让我就这样过完我的假期,我就算是此刻闭眼此生不起,一切也都值了。
然而我却忘了,今年的我比起往年,不同的不只在于和燕鸣山的关系。
还在于我终于成了父母双全的人,双亲健在。
然而沉浸在幸福二人时光里的我完全将某个R姓中年人,以及他屁股后面跟着的,有关我姻亲的麻烦事抛在了脑后。
于是在正月初二,民间习俗,“回娘家”的好时间,我的生父绕过我拉黑他全部联系方式的阻碍,再次联系上了我。
接到他电话时,我正躺在燕鸣山怀里吃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