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尹风决定不遂谢清安的愿了,松开手,道:“你只顾着与别人聊天,将我晾在一边,此番恶劣行为,也能说是正与我相恋吗?”
谢清安一怔,看着醋意外泄的尹风,不由觉着诧异,轻声念道:“哦……居然就这般直白的说出来了……”
“我心悦你又如何?如今你不也并未放在心上,将我置之不,与他人谈笑风生吗?”
谢清安抿着嘴,咽了口唾沫,贴近道:“你当真吃醋了啊?”
尹风看谢清安已然被自己震慑,心满意足,脸上神情却是愈发不满,嘴上更是不饶人:“我是否真的吃醋于你而言又有何重要?你一直说我把你当做消遣,实际上我才是你消遣的玩物吧?如今您是高高在上,清正廉洁的一州司马,而我是含着金汤匙出生,没有本事只会败家,还臭名远扬的尹少爷。是我配不上你,不是你的良人。”
尹风本意是想将话说得重一些,重到离谱,离谱到一听便知是气话的程度,但谢清安表情却是变了,他眼中渐渐溢出诧异、悲凉与痛心。
当尹风察觉时,已然是骑虎难下。
谢清安讷讷的看着尹风,身体好似僵住一般,一动不动。
“……”双双沉默几秒后,尹风终是对着那张好似目睹世界末日般的神情动了容,软下心,一把将谢清安抱住,懊悔又傲娇道:“所以我得更加努力才行,不然你真要被旁人抢了去……”
谢清安僵硬的身躯好似从窒息中突然挣扎出来了一般,猛地喘起气来,勾着双臂,紧紧抓着尹风的衣袖,半张脸埋在尹风的胸口,止不住的呵气。
“你、你、你……”
谢清安的模样如呼吸苦难一般,不由让尹风心惊,顿感无措,内心迸发的愧疚感让他抱谢清安更紧。
“你方才、方才是要与我分开?”
尹风低头看去,只见谢清安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吓得他立马将谢清安的脑袋摁进怀中,疯狂道歉道:“不是的不是的,都是我瞎说,是我胡说,是我想故意气你才那般说。是我不该,我有罪,我向你赔不是,你当真不该那么想!我不能与你分开,一时,一刻,都不能与你分开!”
话音才落,尹风就被谢清安猛地推开。
他惊慌失措的看着谢清安,谢清安一脸心受重伤的神情,虽未有泪落下,却是红了眼眶。
谢清安未说一句,扭头扬手而去,尹风却似听见了万千责骂,生生将他骂得浑身僵硬,不敢追上去半步。
于是,他便看着谢清安大步回酒楼,消匿于人海中。
尹风心有愧疚,又觉就这般追上去只会火上浇油,于是只得孤身折返回尹府,打算先暗自神伤一阵,再去思虑如何哄好谢清安。
可才入尹府大门,便瞧见有客人来访。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他那无所不能的鬼王老爹。
尹风心虚的摸着后脖颈,垂着脑袋走入会客堂,低声唤道:“爹……”
鬼王手中正拿着一卷文书,低眼看着,未抬头,语气正经道:“我听闻你去看过了沈元的招魂仪式,正巧我收到了沈元的申诉文书,你当时在现场,可有察觉什么蹊跷……”
鬼王说着,抬眸看尹风,见尹风一脸哀愁,仿佛刚被恋人甩了一般,心不由紧张起来,话锋一变立马问道:“你又惹谢清安不悦了?!”
尹风尴尬的上下摸着脖子,脑袋更低,双眸瞥至别处,支支吾吾的回着:“嗯……嗯……就……是说了点不好听的……”
鬼王神情更加紧张:“哄了吗?”
尹风怯怯道:“……没……”
“窝囊!”鬼王脱口而出道,“我当你与谢清安分别多年,性子能大胆一些了呢?结果还是这般窝囊??你既惹人家不悦,又不及时哄之,那你究竟想做甚呐?他被你气跑,跟人家好了你便开心了?”
尹风为难道:“不是……”
鬼王又道:“那你为何不哄啊?!还自己灰溜溜的回来了??”
尹风心虚的轻声道:“我怕自己再去是火上浇油,万一他想一个人静静该怎么办?我……我会去哄的……只是觉得当时那个情况……我……不太好……”
尹风欲言又止,本以为鬼王听了会大发雷霆又将他臭骂一顿,结果却不然。
鬼王只翻了个白眼叹了声气,他道:“罢了,人与人心性不同,你完全照我的习惯去做也未必行得通。你就依你对谢清安的了解去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便好。”
鬼王说着,将手中文书往尹风面上甩了一甩,道:“在此之前,处一下正事?”
尹风接过文书,心不在焉的低头默念起书上文字:“沈元申诉道士招魂弄虚作假,意图掩埋凶手行凶真相……谢清安也应是料道如此,他是如何猜到的?沽鹤观凭借民众信仰,总是顺成章的插手民间大小适宜,换个角度讲,道士在墨州的权利独大,甚是危险,倘若他们想要行凶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