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羽珩听了自己的话,只是用那空洞的眼看着大厅的彩灯,嘴里一遍又一遍,念叨着。
“回来,回来……”
看着解羽珩念着念着就笑了起来,弯起的眼角滚落颗颗泪珠。不由打了个寒颤。
赶快去餐厅接了杯热水,回来时,把手中的水杯,放在解羽珩的手里,道:“这几天你辛苦,你要好好休息,我现在已经好了。我去找他,你发烧了!”
陆辞秋带着解羽珩回到房间,看着眼前的大门紧闭,松了口气,等一下,梁浅回来,不能说我没有,照顾他哦。
手拍了拍胸口,下了电梯又坐在大厅沙发上,等着,众人带回梁浅的消息。
……
“啪”
解羽珩的手,将水杯放到床头柜上,身子轻靠着床头,坐在雪白的床垫上,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将身体慢慢滑落到被子里,蜷缩起手脚再紧紧抱住。唇无意识的念叨着。
“梁浅。”
梁浅听到呼唤,回过头,看见邓哥在远处的洞外举着双手,摇摆吶喊。
风雪模糊了声音,只能举着手放到嘴边,大声回道:“邓哥!我们下山!”
“找到了?!”
“没有!但是,我发现了人来过的痕迹。”
邓哥的脚,终于走到梁浅面前,问道:“那要回去?”
梁浅听到邓哥的话是忍都不想忍的愉悦。
“他在等我。”
“呕”
解羽珩平躺在床上,张开的嘴是控制不住的,往外呕着淡黄色、带着些许白色泡沫的液体,液体带着温热滑过脸颊,涌进耳蜗,体内是泛着热灼灼刺痛的恐慌,酸辣的粘液冲涮着肠胃,像是要把里头的皮肉与骨骼刮得干干净净,泾渭分明。
不知道,过了多久,应该是吐累了,也可能,只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他吐了,眼皮缓缓揭起,酸辣的液体钻进眼眶,刺痛包裹着眼球。
解羽珩好似无知无觉般,强硬的睁开眼,死死盯着,正对的天花板,可那眼神却像是在看着记忆中的那人,想要微微抬起手触碰,可悬在床沿边的手,就如同,吊着个千亿近重的沙袋,别说只是抬起腕了,就说,不被那沙袋扯断都算是好的了。
可他并不放弃,一次又一次的抬起,又一次又一次的毫无波澜,只好艰难的转过头,床头柜上那抹蓝,却让他笑的哽咽出声。
〔真倒霉。〕
“叮”
酒店自动门发出一阵提醒来人的脆响,卡其色登山鞋闻声,踏了进来。
陆辞秋抬起头,看到来人逆着光,宽肩窄腰,因为疲惫微微弯着身,全身上下裹着松松垮垮又渗血的纱布,手里紧紧抓着个登山杖。
迟疑道:“梁浅?”
来人抬起头,看向陆辞秋的方向。
陆辞秋猛的从沙发上蹦起,大步冲了过去,道:“我C梁浅!梁浅!”
身子撞上梁浅,死死抱住他,带着哭腔道:“梁浅!你吓死我了!你没事吧?!你怎么样!六天了,你去哪里了?!对不起,我应该跟你一起去的,你走以后,救援人员就都来了,我苦命的娃呀!”
梁浅略带嫌弃的,瞥了眼,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陆辞秋,手推了推,他的身子,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借我电话”
陆辞秋手捂着额头,眼神哀怨的看着梁浅,道:“切,我这么关心你,你还嫌弃我,见色忘友!”,说着伸出手,一下又一下指着,梁浅的肩膀,想了想,忽然笑道:“梁浅,解羽珩!在这里,高兴吗!”
梁浅的眸中,闪过一瞬错愕,随即内心是被深深的恐惧所取代,心是不知明的抽痛着,颤声道:“在哪里?”
陆辞秋以为梁浅是高兴傻了,伸出手,扶着他的肩往沙发带着,开解道:“别急,他六天前,就来了,但是,昨天找你发了高烧,在房间里休息……”
梁浅拍开陆辞秋的手,道:“房间号。”
陆辞秋话还没说完就被梁浅打断,不瞒的偏过头,看着他,但却对上梁浅着急的神色,不禁愣了下,道:“0821”
话语刚落,梁浅就丢了手中的登山杖,跌跌撞撞的冲向,对面的电梯。
陆辞秋快步追到梁浅身边,抓住了梁浅的手臂,疑惑质问道:“梁浅!你怎么了梁浅!”
梁浅按住向上的电梯按钮后,瞬间抬起头,电梯还在六楼,用力甩开陆辞秋拽着自己的手,大步向前冲到安全通道。
“砰”
安全通道的大门被人,从外大力拉开又被关上,发出沉闷又震耳的声响。
〔一楼〕〔三楼〕
梁浅额头上,松垮的纱布,蒙住视线,他体力不支被脚下的阶梯绊倒,重重摔落到台阶上,手烦躁的用力扯掉,头上碍事的纱布,额头上的伤口被暴力拉扯,重新流出滚烫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