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茶茶只是替他卷起了不太方便的裤脚,“好啦!虽然司屿哥哥这一身很帅,但下次来海边穿一个大裤衩就够了!”
她无奈地瞥了他一眼,小眼神好像在说“只宠你这一次,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哦”。
程司屿低头轻笑一声,“记住了,谢谢我家茶茶。”
两人一前一后踏入螃蟹乱窜的海滩。
茶茶举着手电筒,跟扛枪上战场似的,一脸严肃地教程司屿:“螃蟹在晚上很笨的,手电一照就不敢动了……那里!快捞!”
茶茶指着他斜前方大喊道。
程司屿分神的瞬间,灯光一晃,螃蟹解咒般溜之大吉。
“看来司屿哥哥比螃蟹还笨。”果茶抱怨地戳了戳他的手背。
见他毫不气恼,甚至还朝自己笑得一脸温柔,果茶面上一热,“这、这样说你都不反驳?”
“为何要反驳?”程司屿眼神真切,“茶茶说得对,确实是我太笨了……”
话还没说完,果茶笑嘻嘻地抱住他的手臂,轻轻晃了晃,“我开玩笑的!你怎么还认可了呢,一点原则都没有……”
程司屿不说话,笑着回望她的眼眸。
果茶无端读懂了他的回应。
「怎么没有原则?我的原则就是茶茶。」
心脏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愈发强烈,像受力后的弹力球一样,在五脏六腑到处乱窜。
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从录制遇到司屿哥哥时开始的,起初还只是偶尔被他的话牵动,直到在烟汀海深海区潜水时,胸中那种“不适感”几乎压得她透不过气。
闷闷的,还带着一丝酸涩。就好像曾有什么难以割舍的东西掉落海中,怎么捞都捞不上来,眼看着它沉进海底后渺无影踪。
她以为只是因为自己第一次潜水,不适应水压的强度。
可现在明明在岸上,这种感觉为何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明显了呢?
果茶想不通这些,干脆抛之脑后。
“不抓了不抓了!”
她胡乱摆摆手,跑到干燥的沙滩躺下摆烂。
程司屿左手提着空无一蟹的铁桶,右手拿着各种捕捞工具,任劳任怨跟在她身后。
近岸的灯塔以及岸边的霓虹灯照过来。
程司屿身上遍布的泥沙无处隐遁,裤脚还淌着水,活脱脱一个当地渔民颗粒无收时的狼狈形象,哪里还有风云霸总的矜贵气质。
果茶笑得在满沙滩打滚。
意识到茶茶在笑自己,程司屿沉默着将手上的东西放到一边,破罐子破摔似的也学她躺在沙滩上“裹面包糠”。
见有人陪,茶茶闹得更欢了。
看着她肆意自由的模样,程司屿忍不住低声笑起来,随后好整以暇地支起脑袋,侧身躺着欣赏“小泥人”的巨作。
下一秒,失去方向感的小泥人便滚到他的怀里。
如愿以偿。
“碰瓷?”程司屿挑眉,打趣道。
“昂。”茶茶不仅没移开身子,还叛逆地用沾满沙砾的脑袋往他胸口到处蹭,蹭完后才抬起头耀武扬威地说,“就碰就碰,你能把我怎么办?”
话音未落,就被人按进怀中,高大的躯体压在身上,让她动弹不得。
随着那只强劲有力的手臂陡然收紧,果茶慌乱咽下未完的话,懵懵抬眸。
只见程司屿素来温润的笑眸中,隐隐透出危险的气息。
他薄唇微启,说话时胸腔起伏仿佛带来一阵酥麻的电流。
“你说我能把你怎么办呢?茶茶?”
第30章 寄给茶茶的第30封信 “你对其他男人……
两人的距离如此近。
只需微微颔首, 他的下巴就能触碰到她的鼻尖,仿佛彼此的气息都在暗自交融缠绵。
果茶错开视线,不敢直视他过于炙热的眼睛, “我、我错了……”
微微颤抖的睫毛,像寻找机会、意欲飞走的蝴蝶。
明明是她先撩拨起来的, 现下又想逃之夭夭,真是个狂妄又胆怯的小狐狸。
“茶茶……”
程司屿喉结滚动一下,艰难地问:“你对其他男人也会如此么?”
会对其他男人笑得如此具有蛊惑性, 会对其他男人说一些拨动人心的俏皮话,甚至会对其他男人……投怀送抱。
若非这样, 短短几日,江知渺和祝余怎么也会同他一样深陷在茶茶的“陷阱”之中呢?
程司屿突然想起前世,茶茶第一次见到自己,就自来熟地甜甜笑着唤他“司屿哥哥”。
而他此前从未被人这样称呼过,当然,也无人敢这般放肆。
所以初识之际,他内心一直对茶茶报着审视般的警惕, 只觉得这个“毫无边界感的小女孩挺会套近乎”“手段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