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是滚烫的,林雁珊下意识拉开手边的抽屉,翻出来温度计。
他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眼角粉红,身上也在发烫,依旧保持着半搂着她的动作,挨着她紧紧的。
温度计放到他耳边,像是吵醒了他一般,被他推开。
“不用。”他拒绝着,不肯量体温。
他抬手搭在外边,手臂将被子压住,大块胸肌暴露在空气中,滚烫的体温让周遭一切都升温,厚重的帘子透不出光亮,只有夜灯下他轻轻的呼吸声。
“晏明。”她叫他,“你身上好烫。”
他的眼珠动了动,懒懒地依旧不肯睁眼,连闷声的回应都轻飘飘的。
“别躲在枕头里。”她拽了拽他身下的颈枕,“起来量体温。”
他动了动眼皮,微微撩开,喉咙带着些撕裂的破碎声音。
“要是量出来没有发烧,你是不是就叫我走了?”迷迷糊糊地,他半睁开眼问她。
“你是烧傻了吗?”林雁珊推开他的手,强硬地把温度计抵上去。
他恹恹地躺着,任她摆弄。
38.4。
林雁珊推了推他,试图叫醒他:“你发烧了,晏明。”
本来紧缩着眉头突然放松下来,晏明闭着眼睛干裂的嘴巴笑了笑,好像对她的判断很满意似的,“那是不是不能走了?要再休息一会儿。”
“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么?”林雁珊捏了捏他的鼻子。
发烧本就不舒服,他偏了下头,想躲没成功,又睁开眼睛看她,“难受...”
“你现在怎么体质越来越差了?就知道你会生病,谁让你昨天一直淋雨的?”林雁珊喃喃着,从抽屉里找出退烧药来,起身要去给他倒水。
他转头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看着她穿着吊带裙的背影在面前晃来晃去的只为他紧张着,这种时候他尤为享受,那种被她爱着的感觉实在刺激着跳动的神经。
“因为你不管我。”他转身埋回枕头里,“宝宝就好好的。”
“它听话啊。”林雁珊背对着他,下意识地回应着。
他不喜欢从她那里听到谁谁比他好,比他乖的话,他怕他挤在林雁珊心里那点位置别的什么东西拨走了。
晏明高考状元的名号一直响亮,直到今天依旧是北宁中学的活字招牌,可是那些东西他靠努力能拿来,他下功夫是看得见回报的。
可她不行。
她随口一句话,他拿放半天,最后脸一垮,又缩回去,贴在她刚刚躺过的位置。
“...我不听话,那别管我了,让我躺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他背着身,生着闷气。
“要躺也不能在这儿躺,一会许姨该起床了。”
林雁珊一边说着,端了杯水过来,找出一包退烧颗粒,问他,“没有胶囊了,这个退烧颗粒给你倒水里还是直接吃掉。”
“说话。”她拍了一下他的脊背。
晏明转过身,盯着她的眼睛,半晌,他脑子里飘过无数场景。
“呆着干嘛?”她拍他一下,想让他起身。
“你什么时候离婚?”他突然问,手指空搭在枕头上。
“跟你吃药有什么关系?”林雁珊找了件薄外套披在身上,不轻不重的反问着。
晏明是做了些心理建设的。
清晨,床上,厚帘子。
问出这句话实打实坐实他了不正经的身份,他这样自尊心极高的人,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突破底线了。
“还要等多久?”他坐起身来,靠在床头上,眼皮撩开一半,昏昏沉沉地还没忘记这事。
“到底怎么吃药?”林雁珊一只腿跪在床上,踩着地板地脚抬起,凑近他问着。
“倒嘴里。”他说。
“那你过来点。”林雁珊拍拍他的侧脸。
林雁珊看着他挪过来,想起自己以前养的那些宠物,什么小鱼小乌龟的,买来时活蹦乱跳最后都是以被她养死结尾。
明明她也是悉心照料的,林惜南跟她说那些小宠物都是短命的,不是她的错。
这会子林雁珊又产生错觉了,恍惚觉得晏明跟她待久了也是总爱生病,宝宝倒是在晏明身边被他照顾的白白胖胖的。
“你体质是比以前差了。”她说着,又捏了捏他的手臂威胁着,“我以前养的那些小鱼小龟,还有花花草草都没能活多久,你还是好好照顾自己,被我关照小心命不长。”
晏明躺在林雁珊的腿上,慢腾腾的睁开眼,和她对视,“你知道它们为什么活不了吗?”
“为什么?”
“因为你得到手了你就不珍惜了。”
“....”
被他空腾的眼睛盯着,林雁珊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