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头发剪短了,短短的寸头,看起来有点傻气。
看起来在图书馆的门口等了有一阵子,对方看到靳捷,先是眼睛一亮,随后又有点像最初相遇那般,略微拘谨。靳捷感觉自己太阳穴的筋不自觉抽搐了一下。
默默深吸一口气,靳捷走过去,口吻轻淡地问:“嗯?你怎么在这?等多久了?”
居邵开低头:“嗯,我……不知道你住哪栋,所以觉得,在图书馆应该可以等到你……”
靳捷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现在的规律生活确实两点一线。
白天一早到图书馆的既定位置开始写论文,除了午饭和休息,就待馆里看书到下午五点,进度到今天已经快要可以收尾了,只要再坚持一周。
所以,他不想打破计划。
尴尬地抓了抓头,问:“是有什么事吗?怎么没有先打个电话?”
他看到居邵开的眼神黯了一瞬。但对方只是开始卸下双肩包,默默从包里取出个巴掌大的囊袋,声音也小了:“之前说要做的,做好了,拿给你。”递到靳捷手里,他便立刻又说:“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你好好写论文吧!”
像是逃避什么一样,人随即转身就走了,靳捷愣在原地。
看到那个背影走出几米外,又转身看过来,见靳捷还在原地,居邵开伸出长臂挥了挥,不确定是什么表情,又继续转身走了。
打开手里的袋子,里面装的是靳捷那块玉佩的复刻版,鱼眼看着靳捷仿佛充满了感情,片片细微的鱼鳞刻画十分精细。
靳捷的心沉进了水里。
11月过完,秋风渐冷。
瑶子报了个考研冲刺班,天天在校外上课。
飞飞在学长的指导下,已经拿到了OFFER,直接搬去学长那住了。
黄毛每天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原先全身心沉浸在论文里的靳捷,在打完论文最后一个句号的那一刻,浑身细胞释放出无比的兴奋。然而,振奋完以后,立刻被寂寞包围。
百无聊赖之下,靳捷给大熊打电话,问汇景天地怎么样。
大熊有些意外:“诶,我之前打电话告诉你那个朋友了啊,居什么……小黑!尾款已经都打你账上了,你没查吗?”
“哦哦!”靳捷顿时泄了气,敷衍道:“我最近回宿舍来住了……好的!谢谢熊哥!最近有没有别的项目需要我,我钱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就剩一点点。”
大熊表示有项目会找他,便不知道忙啥挂了电话。
靳捷又陷入空虚。
吃完晚饭从食堂出来,一个人拎着罐啤酒边走边喝,靳捷独自绕着学校大圈散步,以前也经常这样,只是那时总有几个朋友一起。现在,他陷入了一种,既想有人陪,又不想是同学那些人陪的奇怪心境。
一个人走走算了。
散步走到位于整个校园最东北角的艺术学院时,忽然升起尿意,靳捷便进了楼里找厕所。
却听到了难以言喻的呻吟声。
晚上这个时间点确实没什么人,处于晚饭和晚自习的中间时段,但……在厕所里亲热怕是也不合适吧。
靳捷一边故意发出声响,想让隔间里的人听到以后收敛些,一边硬着头皮打算快速解决排泄需要。
不料那俩人,属实有点过分忘我,在里面嗯嗯啊啊十分沉浸。
本来还有点心虚尴尬、怕看到不该看的靳捷,在发现俩人声音居然都是男的以后,一时不知道,该释然还是好奇。
厕所的灯光虽然有些昏黄,但也还是亮的,好家伙,靳捷心想这俩人是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的吗?
完事以后去洗手,里面似乎也激烈地快要临近尾声,靳捷竖着耳朵,慢条斯理搓着指缝,终于听到那两个人长叹一口气。
然后窸窸窣窣大概是整理衣服,之后是拨开隔间门闩的声音。
听到隔间的门被推开,有人走出来的脚步声,靳捷这才关上水龙头,一边甩着手上的水珠,一边假装不经意看向出来的人。
但是,出来的只有一个头发半长的男生。
那个人虽然一脸餍足,但却目光发空。
甚至完全没有理会靳捷打探的眼神,越过靳捷,走到他刚才洗手的那个水池,走个形式一般随意打开水龙头冲了冲手,就蹭着屁股裤子出去了。
靳捷再次转眼看向那个大开着门的隔间,没有第二个人出来。
但因为有视线死角,也看不出里面还有没有人。
正在犹豫,又一个人走了进来,还是个熟人。
“哎!靳捷!”
一看清来人是谁,趁那人还没反应过来,靳捷迅速地一把抓着他的小臂给自己壮胆,挟着人走到那扇门前。
探头一看,里面还真是空空如也,再没有第二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