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们的婚礼,就办中式的,十里红妆,高抬大轿,让所有人都看到……”
沈岁桉静静地听着,嘴角上扬,茶色的瞳孔像浸了水的琉璃珠,漂亮又炫目。
“好。”
……如果有机会的话。
希望有机会……
**
第二天,也就是11月1日。
从昨天晚上开始,谢聿白的神经变得格外敏感,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岁桉,手紧紧抓住她的手,但凡沈岁桉有一点举动,都能让他应激性地一惊。
一晚上没休息,谢聿白的眼底带着明显的黑眼圈,眉眼染着丝丝倦怠。
沈岁桉既无奈又心疼,伸出手指点了下他的额头,“我在家又不会跑,搞得我跟犯人似的。”
谢聿白握住她的手,用下巴蹭了蹭,笑着回答:“等过了今天,我什么都听你的。”
从今天开始,他的眼皮一直在跳,不仅如此,心口发闷,有时候甚至呼吸都变得困难。
那种不安感并没有随着时间消退,反而愈加强烈。
但是沈岁桉就在他眼前,另外阳光路那边,他也提前做了安排。
可就是不安,就是害怕,就是惶恐。
“小白同学。”
他望向沈岁桉,呼吸一滞,心头隐隐作痛。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她在眼前,可自己却仍觉得她距离自己很远,远到他看不清她的样子……
沈岁桉浅笑嫣然,轻声细语:“别累着自己了,要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别为了一个人将自己搭进去,要学会变通。”
她想起梦中的景象,“每天要开开心心的,可不能辜负我每年给你许的愿望:祝愿小白同学平安顺遂,健康喜乐。”
“还有啊,别忘记自己当初进警校的初衷。”
谢聿白不断摇头,绝望感将他淹没,眼眶泛红,眉宇间满是脆弱,声音哽咽:“你说过的……说过,要陪我的,你不能食言。”
陪他朝朝暮暮,岁岁年年。
沈岁桉的鼻尖一酸,伸手抱住他,“小白同学,小时候可是答应好的,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不许哭哦。”
沈岁桉觉得自己疯了。
她竟然在庆幸。
庆幸在未来的日子里,有人治愈了他,陪伴他,不让他孤独。
挺可笑的。
她蓦地想到离开梦境前的那个对话,眼神微暗,只希望那个女孩是真心喜欢谢聿白……
“没哭,我没哭……”话没说完,手上触感倏忽一松,空旷的客厅内,只他一人。
他呆愣了一秒,想到什么,疯似的跑出去。
还有机会……
还有机会的!
**
阳光路。
沈岁桉站在街道上,看着周围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她想动,却动不了。
人群中响起骚乱,沈岁桉叹口气。
真是下血本啊……
像梦中预演的一样,只是——
真特么疼!
浑身的骨头都在疼,感觉应该断了。
“岁岁!”
撕心裂肺的声音让她想流泪。
【
第11章 套话团子
脸上有液体流过,眼前迷糊一片,隐约能看到男人疯狂冲过来的身影。
这个场景,沈岁桉觉得自己经历了无数次。
“岁岁别睡……求、求求你……别睡……”
男人跪在地上,手伸在半空发着颤,想碰又不敢碰。
她太脆弱了。
她好脆弱……
脆弱到一碰就碎。
“岁岁……”
沈岁桉想给他回应,可连动一动手指都艰难无比,嘴巴一张,汩汩鲜血直流。
冰凉的指腹触碰上她的脸颊,轻柔地为她擦拭着嘴边的鲜血,紧接着大颗大颗温凉的液体砸在她脸颊上,竟让她清醒了几分。
“岁岁,救护车……到了……别睡……岁岁……”
清醒是短暂的,沈岁桉的意识逐渐模糊,听的话断断续续。
然后,眼前一黑,意识彻底丧失。
车祸死的人,连遗言都不配有吗?
可惜,她听不到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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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聿白!你到底在做什么?”
沈岁桉悠悠醒来,就听到岑溪吼着说出这句话。
嗯?
她没死?
都撞成那样了,还能抢救过来?
不过,周围为什么这么黑?
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很远的地方有个光屏,散发着微弱的光。
难道她意识醒了?身体没醒?
目前为止,只有这个解释最具有说服力。
“这些你不用管。”
嗯……是她家小白的声音。
“什么叫我不用管……”岑溪说,“要是你,我还真就懒得管,但是你这样做,对得起安安吗?还是你觉得,现在末世,没有法律,没有道德,你可以再娶一个?”
良久的沉默后,岑溪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算了,这件事我不反对,毕竟,也没有要求你必须要为了安安,孤独地度过后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