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言希收回视线，她拿起手机站了起来走出了教室，给言栖打了一个电话。
对面没多久就接通了。
“希希？”
言栖温柔的嗓音不变，“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
言希顿了一下，言栖语气正常，看来没发生什么，她面不改色地补上一句：“我只是突然想吃糖醋排骨了。”
“噗。”
言栖轻笑一声，“好，姐姐晚上给你做糖醋排骨。”
电话挂断后，言希便回到了教室里，她并不知道，言栖此时此刻不在家中。
一家咖啡厅里。
言栖放下电话，朝着对面的人说道：“抱歉，我妹妹的电话。”
对面坐着的人，赫然是请假了的颜凝。
颜凝似乎猜到了言希为何会突然打电话过来，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语气中却又带着掩饰不住的艳羡。
“你们感情很好。”
“谢谢。”
言栖笑笑，却没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她垂下眼，平静地搅弄着手中的咖啡，缓缓问道：“颜小姐想说什么？”
“昱珩回到了顾家。”
颜凝深呼吸一口气，“宋姨铁了心要让我们订婚。”
“……恭喜你？”
闻言，言栖眼神波动了片刻。
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瞬，她的神色再度恢复了平静。
“如果你想让我借此死心……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和顾昱珩之间早已结束。”
“我不是这个意思。”
颜凝连忙摇头，语气里有一丝复杂，她冷不丁地说了一句：“我如今的一切，都来自顾家……除了顾家，我一无所有。”
言栖不明所以，但还是安静地听着她说了下去。
颜凝说完这句话后陷入了沉默。
她神色挣扎犹豫，心中仿佛在做着巨大的抉择，搁置在大腿上的手也不禁捏紧。
“宋姨会去找你。”
最终，她骤然抬头定定地注视着言栖，将心中隐藏许久的真相说了出来，“都是因为我察觉到了你和昱珩的关系。”
言栖怔住。
片刻后，她抿紧唇角，摇摇头：“没关系，我不怪你。”
“……真的？”
颜凝同样愣了一拍，她看着言栖不悲不喜的平静神色，即使知道她是罪魁祸首之一，依旧没有多大的情绪变化。
那一刹那，颜凝似乎明白顾昱珩当初为何拒绝她那般厚颜无耻的提议。
见证过烟花的热烈绚烂，自然再也无法忍受阴暗寒冷。
比起言栖，她早已为了优渥的生活，失去了“自我”。
第132章 不得安宁
“普通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颜凝恍然间听到自己这般问道。
言栖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沉吟了许久之后缓缓出声：“柴米油盐，平凡安宁。”
即使生活中会遇到很多枯燥的琐事，亦或是偶然间噩耗来临，但这就是普通人的一生。
‘安宁’二字，触动了颜凝。
她的眉眼蓦然间流露出惆怅的情绪。
父母死后，她就不得安宁。
若她没被接到顾家，而是被颜家的亲戚踢皮球一样踢来踢去，挣扎成长，会不会是另一种局面呢？
即使痛苦艰难，但她在为自己、为死去的父母努力活着，而不是像现在，为了维持住顾家带来的优待，变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谢谢。”
许久之后，颜凝站了起来，对着言栖深深地鞠了个躬，“对不起。”
*
言希放学后就立马赶回到了家中。
只是她没料到，自己会在家门口遇到一个料想不到的人——秦奕华。
对于这个许久没出现的男三，言希不禁放慢了脚步走了过去。
言栖并未注意到言希，她一脸歉意地对秦奕华说：“抱歉师兄，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早已决定不加入任何一个舞团。”
秦奕华似乎有些不甘心就此放弃，仍准备劝她。
“言栖，你的事业才刚刚起步，没必要为了……为了他人放弃，我的舞团不会让你有任何压力。”
他原本想说顾昱珩的名字，但顿了顿，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言栖和华言解约的事情，还是秦奕华忙完回到京华市后，偶然得知的。
他联想到言栖和顾昱珩的关系，很快就猜到他们之间出了问题，为了那点不可言说的想法，他再次对言栖发出了舞团邀约。
“不是因为任何人。”
言栖温和的嗓音不变，但脸上的笑意却渐渐隐去，“这只是我个人的决定。”
话音落下，在看到朝家门走过来的言希，她眼前一亮，高兴地唤了一声：“希希！”
“嗯。”
言希将自行车停靠在家门口，单手背着包目不斜视地撞过秦奕华走上了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