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作为朝堂上的官员,皇帝和世家可都不能得罪啊。
如果他们提前知道这件事,他们也想病休了,让自己生一场大病又如何?只要他们能在这风起云涌之中独善其身,但现在再生病,显然是来不及了。
这件事情已然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
不过宣武帝显然是并未打算派遣萧霁前往处理。
要知道,此时此刻的萧霁正因身患重疾而缠绵于病榻之上,难道说,偌大的朝堂之中,他真的就找不到其他可以委以重任之人了?以至于要让萧霁拖着那虚弱不堪的身躯远赴衢州吗?
玄武岛阴鸷的眸子一点点的扫过下面的官员,他可是大胤的皇帝,难道连个效忠于他的人都这么难寻了吗?如今,寒门能靠着科举入朝为官的人可是少之又少,一眼看过去,朝堂之上竟有大半都和世家有关系。
宣武帝蓦然想起当初他们入主京城之后,他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姜桐就是在那个时候上书给他,据理力争,让他趁着那个时候,将世家一网打尽,然后改革科举,让寒门入仕。
但那个时候,他皇位不稳,若想要坐稳皇位,他一样要依靠世家,且那个时候,北关军意欲推举姜桐为帝,以为他不知吗?
所以,宣武帝压下了此事,甚至暗中透露给世家,让他们给姜桐施压,姜桐只能无奈妥协,只那个时候,看着宣武帝,迟早有一日,世家会成祸患,他成了皇帝也改变不了什么。
如今,姜桐的话应验了,三十多年前,有人说,他比不上姜桐,三十多年后,姜桐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他也做了很多年的帝王,可这一刻,姜桐却好像又成了他不可逾越的山巅。
宣武帝那一刻,是想当一回无所顾忌的帝王,可龙椅,早就成了他无法挣脱的束缚。
“四皇子。”
容洵自早朝开始之后,就一直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衢州的事情,他是在年前知道的,此事,他知道和陇西无关,或许是谁栽赃陷害,可这一切,全然在帝王一念之间。
若是他父皇坚持要对外祖家出手,他该如何自处?
“四皇兄,你说,父皇会相信谁呢?”容霖站在容洵身边,看上去带着几分看好戏的得意。
“我不知,但我知,父皇若不信李氏,也决然不会信王氏,六皇弟放心,你自不会独善其身的。”
容霖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这笑容看似无害且纯真善良,但只有容洵心里清楚,他这位皇弟背后所隐藏的心思绝对不简单!
曾经,他或许会被容霖那纯真无邪的笑所蒙蔽,认为他这个六皇弟年纪尚小,性子纯善 ,时至今日,知道的人都知道,他们见到的六皇子的笑容简直就是虚假到极致!
如今再看过去,容霖笑的时候,就连嘴角虚假的笑意仿佛都是精心雕琢而成,目的无非是要掩盖住其内心真正的想法和意图。
“那样也好,皇兄也知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们斗起来,得利的怎么不能是我呢?”
可王氏难道不是你的外家吗?他们这些皇子,自出生开始,就注定和他们的外祖家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容霖却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四皇兄,有些关系,该断就断,有价值的,和拖累你的,如何能一样呢?”
容霖看着容洵,略带嘲讽“皇兄这么多年,难道还没明白吗?”
容洵看着容霖,饶是他,听到容霖的话也有些失神,他自知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却也做不到容霖这般狠辣。
此事,和琅琊,亦或者他眼前的六皇弟,怕是脱不了关系。
直到宣武帝点了四皇子,容洵出列,等着陛下的宣判。
“此事,你去做。”
宣武帝目光如炬地凝视着眼前的容洵,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老四啊!此次事件究竟与陇西是否存在关联?朕命你务必亲自前往调查清楚,不要辜负朕对你的期望!”
容洵听闻此言后,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身体微微前倾,头颅低垂至地面之上,“儿臣谢父皇隆恩!儿臣定当竭尽全力,绝不辜负父皇的期望与信任,儿臣必不负所托!”
容霖站在旁边,微微皱眉,有些意外,都这个时候了,他父皇居然没有冲昏了头,那五石散,到底有没有用啊?
早朝散了之后,今日早朝上的事情就传到了温府,萧霁正在府上“养病”,怕有人探望,也不轻易出卧房,温知渝自然也要在卧房里“侍疾”。
“竟然选了四皇子。”
温知渝看着萧霁,萧霁却不觉得意外 “阿姐很意外?阿姐,陛下现在只是阴晴不定 ,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但这不代表,殿下已经愚蠢到任人摆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