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人打服了就行,文人却要靠这里,殿下又不是不知,武将靠的是征战沙场,而文官却是在朝堂之上舌战群儒,且还颇有气节,也就他们,能对着皇帝以死相逼了。”
温知渝倒是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未曾谋面的知州大人不好惹这件事。
“殿下,您难道觉得,您来了江淮,这里已经给您准备好了精兵良将?一切都蓄势待发,只等殿下号令了?”
容玉面色微微一变,染上了一层薄红,有些尴尬的摆摆手“自然不是。”但也大差不离吧。
“殿下,那您可真的是在做梦了。”温知渝笑眯眯的吐出一句话来。
容玉忍不住垮下脸来,她还不能好好做个梦吗?
“吴府的接风宴,那位知州大人也要来吗?”温知渝收起萧霁的信“将江淮这边主要官员的消息给我找出来,我得仔细看一遍。”
之前在路上的时候,温知渝已经看过了,只是路途遥远,马车又颠簸,即便是温知渝认真去看,也记不住太多。
“武将交给我,文人交给你,温姑娘不必担心,本宫会给你撑腰的。”
容玉这话说的正气凛然,只可惜温知渝并不怎么当真,摩挲了一下萧霁送来的信件,温知渝有些无奈的长叹一声,随即就将自己的担忧压了下去。
“你若是担心,我可找京城的人再问问。”
“打探不出什么的,况且他要瞒着我,我又何必去刨根问底,反正,他总归是要来找我的。”
温知渝说完便回房去了,容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面前,叫住了招月“今日府上的厨房准备的都是些清淡的,让你家姑娘吃些吧。”
“是。”
容玉离了京城,便更不注重形象了,衣裳随意穿在身上,脚也支在了椅子上,动作看上去都是粗鲁如男子一般。
“招月姑娘,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家姑娘和萧霁到底怎么回事啊?这态度,实在是让人看不懂,我还以为,他们二人和好了呢。”
“姑娘他们的确和好了的。”招月看了一眼温知渝的屋子“殿下问我,可姑娘和少爷的事情通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奴婢有时候也看不透。”
容玉看着招月离去“听闻这个招月从前只是个普通的农女,被人退了婚约,而她娘亲,从前是在温府做工的,怎么看,都很普通,非常非常的普通啊。”
蓝影奉茶“此人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我只是觉得,她一个农女,在温知渝和萧霁身边伺候的人,居然都这么不好惹。”
容玉微微阖上眼“如今,我便等着温姑娘为本宫大杀四方吧。”
如今的文人和后世的大学生,研究生,实际上是全然不同的概念。
如今的文人,现代人看他们迂腐,古板,满口的之乎者也,可事实上,现代人在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而这些文人,则是在创造精华和糟粕。
真要谈古论今,百家争鸣,坐而论道,温知渝肯定会露馅,她争不过人家。
真要舌战群儒,她就是那个场外鼓掌的。
所以,光明正大,她斗不过人家的。
温知渝略略犹豫了一下,写下两个字:诡辩。
这大概是她唯一能赢过古代这些人的办法了,毕竟,千百年之后,这些人出现在历史书上的时候,旁边都跟着几个字。
政治家,军事家,思想家。
怎么看,都比她这个大学本科的含金量要更高一些啊。
“姑娘,这些怎么在门外啊?”
招月进来的时候,抱着一摞纸张“是要扔掉的吗?”
这些纸上全都是乱码,不过,角落里却写着一个小小的司。
是皇城司送来的。
皇城司的势力,果然不仅在皇城之中,但萧霁到底做了什么,可以让这股势力为自己所用?
还是说,自始至终,只有那位皇帝陛下觉得皇城司是忠于自己的。
温知渝只是看到这个字,就开始不断的联想,她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
招月悄悄让人去煮安神茶了,这些时日,温知渝夜间开始做噩梦,睡的也不甚安稳,白日又要强撑着精气神。
“姑娘,您若是实在放心不下,就给少爷去个信呗,您问了,少爷肯定实话实说。”
温知渝一遍破解这些送来的密信,一边摇头“你瞧着萧霁是傻的吗?”
这个问题不需要招月去回答。
“他不是,在我离京之后,他就封锁了京城中传来的消息,偶然来一些消息,还都是些语焉不详的,尤其是他自己,半点没有让我放心的意思。”
温知渝写下自己解出来的密信“萧霁若要算计一个人的人心,谁也逃不过,所以,即便我在这边担惊受怕,他也丝毫不会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