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把持皇上这么些年,才得了一个阿哥,难道不该是心虚吗?
但形式不饶人,自从年家倒下,年贵妃在宫里的日子其实并不怎么好过。耿文华管理宫务,也只会是按照规矩来,也就是说,年贵妃那边的月例,从不会亏缺,但要想用更好的,就不太可能了。
以前年希尧兄弟两个得势能干,同样的一只鸡,最好的是一斤重的乌鸡,又鲜嫩又滋补,送到她宫殿里的,自然也就是这样的。但现在还是那只鸡,御膳房送来的可能就是十年老母鸡,肉质柴,份量重,一只算两只,将她另外的份额也给占了。
内务府确实是不会少她的东西,但内务府自有法子来恶心她。
同样的十斤猪肉,那臀腿肉和脖子肉还有肚子肉是一样的吗?
年氏深吸两口气,将心里的不甘憋屈给咽下,这才伸手指了指
:“我就要这两匹吧,正好可以给六阿哥做几件衣服。”
齐妃看着心里就是一喜,因为年贵妃没挑选她看上的。不等耿文华说什么,年贵妃话音刚落,齐妃就立马说道:“那我要这两匹,我自己这个岁数了,也不做什么新衣服了,正好可以给老三媳妇儿送过去。”
钮祜禄氏就不高兴:“齐妃姐姐,我需得提醒你一声,咱们都知道弘时是您生的,但弘时毕竟是已经过继出去了,您说您作为后妃,总给外人送什么东西呢?回头若是再有御史参奏您,那不也是为难咱们皇上吗?”
就算是亲母子,现在没有了母子的名分,送东西也不能光明正大。
齐妃被这话说的,顿时白了脸色。
耿文华赶紧说到:“齐妃还是选别的吧,这两匹布料,我自有用处。”
齐妃抿抿唇,垂下眼帘,过了片刻才又伸手点了两匹布料。
钮祜禄氏笑眯眯的选了另外两匹。
顾答应她们两个,则是一人挑选了一匹。
等这些人都挑选完毕,耿文华就叫了知春:“毕竟今儿是本宫大喜的日子,本宫想和大家同乐同喜,所以这两匹,送到弘时阿哥府上。”
正好就是李氏刚才选中的两匹。
“这两个送到弘历阿哥府上,他们成了亲,就多一些,弘昼阿哥和六阿哥还没成亲,就少一些,剩下两匹正好,一人一匹。”
顿了顿,既然要送,也不好送了格格们的。
就叫知春开库房:“往公主所送,一人两匹,她们是女孩子,做衣服多,就挑选颜色比较鲜嫩的,做好了也穿出来走一走,让大家都知道咱们爱新觉罗家的公主们大了,能成亲了。”
知春忙去做,齐妃略感激的从耿文华笑了笑,年贵妃则是有些不屑:“用两匹布就想收买人心了?”
不等耿文华说什么,又说钮祜禄氏:“你看你多嘴什么,这事儿一传出去,人人都说你刻薄,相比之下,人家皇贵妃就又体贴又大方,做事儿也十分周全。用你自己来衬托人家皇贵妃,你和皇贵妃可真是亲如姐妹。”
钮祜禄氏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耿文华皱眉:“年贵妃,身为后宫妃嫔,这样挑拨离间,未免有些太失礼。再者,恶意揣测人心,我竟是不知道,年贵妃内心深处,竟是如此的黑暗呢?”
年贵妃脸色煞白,气的,这不就是指着鼻子骂她心黑吗?
她想起身,但眼睛看到耿文华身上的大礼服,就又顿住了——皇贵妃的大礼服,内务府刚送过来的,十分合身,上面绣着凤凰,黑色又十分端庄沉稳。
她现在是皇贵妃,不是贵妃。
年氏闭闭眼睛,将心里那口气给咽下去,皮笑肉不笑的:“我也不过是提醒几句,熹妃自来口舌不饶人,得罪人也不是这一次两次了,我一番好心,但皇贵妃既然觉得我是挑拨人心,那日后我不说了就是。”
钮祜禄氏有些尴尬,她在耿文华赏赐阿哥们布料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坐不稳了。
这会儿更是有些不知所措:“啊,那我也是一番好心,想提醒齐妃来着?”
她转头看齐妃:“齐妃姐姐您别生气,我真是好心好意来着,只咱们几个在,您说赏赐董鄂氏,那咱们几个总不会说什么,可若是在外面您还是这样说,那可就不太妥当了。”
齐妃无语了一下,她现在除非必要连自己的宫门都不出,如何在外面说?
但她顿了顿,也并不和钮祜禄氏计较,只笑道:“是我自己太过于高兴,失了分寸了,并不怪熹妃妹妹,我日后自会再谨慎些的。”
又起身给耿文华赔罪:“妾身连累了娘娘,害得娘娘被年贵妃妄自揣测,妾身该请罪,还请娘娘恕罪。”